史、文书以及侍卫纷纷离去,很快就剩罗世毅和方林两人。
看罗世毅盯着自己,方林也不废话,直接道:“两枚棋子,一明一暗,明为古突厥族汗拔都,暗则是云德。”
罗世毅并不知道汗拔都,可听闻云德竟是大楚暗子,眼中猛然有光芒闪过,直直盯着方林。
方林能够明白罗世毅吃惊的缘由,当日,云德率领五万大军坑杀了都敕堡五千将士,便是杨肃也被他所伤,至今都不曾好转。摇摇头,方林张口道:“汗拔都是吉利可汗的二儿子,其人平庸却自喻不凡,在争夺古突厥族少族长之位时候败给毕节,被我们稍加诱惑便答应了我们的要求,而今汗拔都就在漠北大营,估计正想着我们灭掉鞑靼部,然后顺势杀掉吉利可汗,以便他顺利继承汗位,成为新的漠北之主。”
到这里发出一声不屑冷哼,方林接着道:“我们找上汗拔都,正是因为其平庸,即便被人察觉也无妨,反而能使古突厥族和鞑靼部生隙,所以,汗拔都为明。至于云德,云德大才奈何巴特尔为人霸道,根本不容他发展,也是因为此故,云德嗜血好杀,在漠北可谓是声名狼藉。我们找上云德,一是因为他有大才,能够助我们灭掉鞑靼部,再就是他为人嗜血,即便鞑靼部被灭,他云德也无法统领漠北诸族,成不了我大楚之患。”
思索片刻,罗世毅轻叹了口气,道:“可惜杨肃,一代虎将!”摇摇头,罗世毅似将一切都抛掷脑后,神色已平静下来,道:“巴特尔中毒,现今昏迷不醒,方将军可有计较?”
自听闻巴特尔中毒,方林就在思索着如何利用此局,心底早有了计较,从容一笑,道:“阿尔布古兵分三路,中路全是鞑靼部精锐,右路为古突厥族,左路由云德统领,既然左右两路大军都有我大楚暗子,本将倒觉得可集中兵力击溃中路大军。至于古突厥族,末将命人传讯汗拔都,让他服吉利可汗。吉利可汗为人虽傲却是识时务者,知道如何取舍。而且,”拉长的声音中,方林又是一笑,道:“吉利可汗年龄已大,也该传位汗拔都了,汗拔都与云德,一人势大,一人大才,这才我大楚想要的局面。”
盯着方林,罗世毅似初次认识他。沉默良久,罗世毅终是开了口,道:“就按方将军的办,神机尉两万将士也调至你帐下听令。”
“末将得令!”再次一拜,方林转身走出了大帐,却是听到罗世毅的一声轻叹。此刻,方林也是一声暗叹,只是随即便笑了起来,此战大局已定,想来罗大帅也能功成名退了。
一步步折返大营,方林自顾一笑,道:“传谢文忠来见本将。”
谢文忠只是禁军一长吏罢了,虽疑惑将军为何要见他,侍卫却是没有任何迟疑的走了出去。很快,一身玄色长袍的谢文忠便走了进来,躬身拜道:“见过将军。”
谢文忠看似五十上下,消瘦的脸庞上堆满皱纹,两眼平淡无光,然举手投足间都透着玄异味道,而且面对方林神色从容,想来绝非一长吏这么简单。
望着谢文忠,方林轻笑了声,道:“谢兄客气。”到这里口气一转,方林沉声道:“巴特尔中了无影毒,现昏迷不醒。”
听闻巴特尔中毒,谢文忠虽吃惊,神色却没有丝毫变化,思索片刻反而张口问道:“将军可是意在古突厥族?”
哈哈笑了声,方林张口道:“我就知道难不住谢兄。此次,正要劳烦谢兄服吉利可汗,古突厥族可以离开,但必须传位汗拔都。”
没有任何迟疑,谢文忠头道:“吉利可汗已老,再没了雄心壮志,此事不难。”到这里,谢文忠望着方林道:“要不要传讯云德?”
摇摇头,方林张口道:“云德心机深沉,他若得知此事,一定会挑起混乱,然后火中取栗,不过倒可告诉他,想要成为漠北之主,也该拿出些诚意了。”
谢文忠先是一愣,随即便笑道:“好一招借刀杀人,谢某佩服!”
这刻,方林神色平静,非但没有丝毫得意反而静静道:“死敌人,总比我大楚将士战死沙场的好。”
望了方林片刻,谢文忠突然抱拳行了一礼,道:“将军大仁大义,文忠佩服,告辞!”
看谢文忠离去,方林沉默片刻突然笑了起来,喝道:“传令诸将入帐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