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赏雪觉得,主子会明白的。在一个人面前放下自己的骄傲,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对别人,主子绝对办不到,但若那人是小姐,结果就难说了。毕竟是主子先动了情,注定要他先付出,没有底线地付出。
爱上一个人,不就是入了那人的魔障吗?
荀卓文负着手立在厅里,许久后才转过身来,看向不知名的远方,随后,扶额躺在了椅子上。阖上那双情绪错杂的眸,这个清贵书生模样的男子脸上,只剩下满满的无力和颓然,破碎得让人心疼……
“你们少帅可还在?”
荀巡正整理着盔甲,便听帐外传来俞云清的声音,待他回头,婢子已为她撩开了帐帘,俞云清进来的一瞬间,荀巡呼吸一滞。
关外民风粗犷,衣饰也大多精简,与骑装五分相像,穿在身上,自露三分英气,可惜,这一点完全没有在俞云清身上得以体现。
张扬的烈火红衣加身,俞云清也撑不起半分英敏之气。一根长簪挽住及腰长发,赤色腰带束住玲珑腰身,粉黛不施,朱唇未点,一双饱满多汁的翦水秋瞳仿佛要将人吸进去。不是少女的娇羞,不是妇人的美艳,而是横架于两者之间,让人无法抗拒的娇艳。
看着眼前的人,荀巡不敢想象,穿上嫁衣的她,会是怎样的明艳动人。
在荀巡打量俞云清的同时,俞云清也正毫不忌讳地打量着他。她第一次见这样的荀巡,墨发攒至头顶扎成一个髻,穿一身泛着寒光的银甲,腰跨宝剑,系着红色披风,脸上也有了平日不会有的严肃沉稳,冷俊异常,真正像一个指点百万雄师的元帅、王者。
俞云清自打进来脸上便带着笑:“少帅大人好威武!”
荀巡温柔一笑,拿起自己放在一旁的黑色狐裘披在她身上:“这样冷,出门也不晓得多加件衣服!”
黑色狐裘很宽大,几乎将俞云清裹了起来,娇艳的红瞬间被尊贵的黑压了下去,荀巡满意地点点头,红色不好,太打眼!
俞云清不明所以,只是听话的紧了紧衣服:“要走了?”
明知故问,却还要问。这或许就是身为肉体凡胎的人类最可笑却又最可贵的痴傻,一句“要走了?”比一句“我不想你走。”更见留恋和不舍。
荀巡想过许多种离别的场景,无数种毅然决然,却在这一刻差点破功。收起不经意间流露出的不舍,荀巡只是笑着摸了摸她的头。他其实是想带她走的,可是他不能!
“该收拾的都收拾好,路上小心些,莫委屈自己!到了那边有阿楠同你作伴,总归不会太孤单的!”
荀巡不想她走,却不代表着不会送她走。他不在,有再多亲信守着他也不能让她待在这里,可是却又不能大张旗鼓的送她走,实在难办。
好在世上还有个三易门,荀巡一计金蝉脱壳就能把俞云清弄走。不过,荀巡出征是特殊日子,俞云清不打算提前走,再者,那个假的虽能扮个形似却到底不是她,这送别一事,得她亲自出面才行。
“我晓得!”俞云清取下架上的头盔,“做少帅的人了,婆婆妈妈的!”
荀巡顺势低头让俞云清给他将头盔戴在头上。他很高,即使低着头,俞云清也得踮起脚才能够得着。手指轻轻滑过荀巡的脸,两人都愣住了。
四目相对,俞云清的眼睛水亮,像是天生带泪,荀巡一瞬间就被吸了进去。
他的手不知何时环住了她的腰,而她的手也不知何时勾住了他的脖子,两人的唇渐渐靠近,鼻息交缠在一起,炙热得缠绵暧昧。
看着俞云清缓缓闭上的双眼,荀巡呡了呡发干的唇,将人拉入怀里,力道之大几乎要将她揉进骨血。温香软玉在怀,尤其还是自己心爱的女子,荀巡多想狠狠的吻上去,把一切都抛开,可是他告诉自己,不能!
“阿婉,我定会给你这世间最盛大的婚礼。天地为媒,日月为证,彩锦铺地,花飘满城。”荀巡握着她的手,贴在自己心口处,“执子之手,同登紫巅。天下匍匐,共享尊荣。”
他的阿婉,是世上最尊贵的女子,不容许任何人亵渎,连自己也不行!他叹了口气:“阿婉,别让我舍不得离开。”
俞云清被他坚硬的盔甲硌了一下,睁开双眼便听到这样一番话。两人偎在一起,许久,荀巡声音略哑地说了一句:“我走了!”
语罢,荀巡放开俞云清,快步出了军帐,俞云清看着空空的手,回头看了一眼摆动的帐帘,收回了落寞的双眼。此时,任帐外呼声震天,也早已与她无关……
是夜,大营中寂静一片黑暗中,一抹形同鬼魅的身影潜进大营,麻利地拧断了四个婢子的脖子,进了军帐。
“谁?”
荀卓文拧了眉,她何时有这样的戒心?
帐内响起一声极细微的响动,荀卓文危险地眯起了双眼,手掌一翻,拿出一颗鸽子蛋大小的夜明珠,看见那张脸,荀巡一时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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