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荀卓文好歹分得清身侧之人是俞云清,并没有再动。俞云清放下手中的毛巾,伸手慢慢抚平他紧皱的眉,在他的前关穴处轻轻按揉……
俞云清不记得自己是何时睡着的,但是当她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在自己的房间了。一如往常一样的清晨,没有丝毫的不同,让她不禁怀疑,昨晚的一切,是否只是一场梦?
慢悠悠起了床,俞云清本想出来透透气却见到这样一幕:
楼阁中央的空地上,黑衣人和穿了宫装的婢女整齐跪着,月晚凉提着剑悠悠从每一个人的面前走过,剑尖拖地,尖利的声音回荡在楼阁中,格外的刺耳。
“知道为何要罚你们吗?为人下属,主子的话要听,但没让你们不长脑子!以后你们谁要是再把酒送到慕容凌尊的桌上,我就把你们送去给他当下酒菜!”
凉姬转了一圈又回到了最前方,忽然妩媚地笑了起来:“知道你们不怕死,但我月晚凉有的是手段让你们生不如死!”
俞云清看着凉姬,她到底出不了慕容凌尊的魔障!
长剑“嚯”的一声被插进了青石砖里:“再跪两个时辰!”
月晚凉冷冷说完就几个跳跃飞到了俞云清面前:“我以为你睡在他那里了!”
俞云清只是笑笑,没有作答。月晚凉坐在栏杆上,斜靠着柱子双手环胸,双脚有一下没一下地来回荡着,楼阁中回荡着“铃铃”的响声,清脆悦耳。
“怎不见你家那位?”
“怎不见你家那位?”
两人同时愣了愣,又同时笑了起来。俞云清道:“不知,半夜被送回来的。”
月晚凉看着俞云清,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真笨!”说完就对着房间内抬了抬下巴,“里面躺着呢!”
俞云清纳罕:“还在睡?”
“是躺在里面,又不是睡在里面!三天两头气人,这次落在我手里,非得让他也尝尝在屋里闷三天是个什么滋味!”
俞云清一阵好笑:“你总不能连饭也不让人吃!”
“饿他几顿又饿不死!”
“是饿不死!昨儿没用晚膳,喝了一肚子的酒,脾胃都烧坏了。不过,左右他瞧着跟铁打的一样,这时候补不补的,也没差!”
果然,听了这话,月晚凉脸色有些不好,目光向楼下瞟了瞟,人都在此处罚跪,谁煮饭?自己饿一顿没什么,可……月晚凉看了一眼自己的房门,对着楼下道:“该听的都听见了,还要我吩咐不成?”
话落,便有几个人答了声“是”起身走开了。俞云清看了一眼楼下,对凉姬道:“你继续盯着吧,我回去补个眠。”
“别急着走嘛!你可以饿着,难不成也让你家那位饿着?”
俞云清回头,略带不解地微皱着眉头。月晚凉从栏杆上跳下来,笑了笑,道:“关心人家呢,就直说,何必拐弯抹角地来这里忽悠我。俞云清,姐姐生气了,故而,你们家那位的伙食,我们不管了。”
“月晚凉,你不至如此小气吧?”
“我嘛,向来不大气,你若不想你家那位饿肚子,便自个儿去做,送这位姑娘去厨房。”月晚凉说完就招来两个婢女,自己则是直接来到了房门前,推开门后又回头道,“自然,姑娘若不想去也无碍,毕竟你的伙食,姐姐是不会吝啬的。”
俞云清看着月晚凉拧了拧眉头,还是随着那两个婢女往厨房走去。身后,凉姬看着俞云清的身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随即又摇了摇头:“荀卓文,你就感谢本小姐吧!”
俞云清是个对待感情过于谨慎小心的女人,所以爱上她的人很容易被伤害,因为她总是在不断地考量着自己和你之间该有的尺度。她对待感情过于理智,但同时却会自己和自己产生矛盾,从而徘徊不定。
当她不知道该如何处置自己的感情时,她会选择逃避,当不得不选择时,她甚至会以商业利益的思考方式来衡量并处理两个人之间的感情。
她的徘徊是最折磨人的,因为当你对她绝望时,她却又让你在她身上看到一点点的希望,让你难以割舍却又深受折磨。这样的人,真的有将人逼疯的能力!
她并非故意戏耍,而是,这种处事方式早已深入骨髓。这样的人最是无情,她最爱的只有自己,想得到她的真心,月晚凉不敢相信这是怎样艰难的一件事情!这样的女人,若是不刺激她,她永远不会先踏出那一步。
“荀卓文,我也只能帮你至此。”
若即若离的煎熬凉姬自己最有体会,荀卓文那么好的男人,不该受这些罪!
掀开盅盖,浓郁的鸡肉香便散开了。剁得极烂的鸡胸肉几乎和熬烂的米融到了一起,又黏又软,连一旁守着的婢子也忍不住往此处多看了几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