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锦因伤故躺了十多日,芳芜殿也因此不再有莫宸沇的身影,我自乐得安静,而阿锦却愁上了眉头,只觉着因为她而白白浪费了我与莫宸沇和好的机会。
“你若再说这些,我可就走了。”我佯装生气,阿锦这才不再埋怨下去,只是安安静静的陪着我给大殿外那发了芽的种子浇水。
“帝姬倒真是闲情逸致,修身养性。”声音里有几分笑意,我一抬头,差点歪了脖子背过气去。
竟是万年不见的宋云霄来了。
“你......”裙子绊住了脚,阿锦眼疾手快扶住了我,这才稳住了脚下,又急不可耐的朝他走去:“自我大婚后你这一番云游四方,就是十万年未见了。”
“帝姬还是当年的帝姬。”宋云霄一笑,话里有话。
“若我真是当年的性子,只怕你常念叨的那位殿下,是要折断一只手的。”我笑意褪去了半分,原以为是旧友相见,却不想旧友也做起了说客,心里自然不悦,宋云霄见我如此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手一伸幻化一瓶酒来扔给了我:“可要听听我云游四方之事?”
我接下酒抱在怀里看着阿锦,阿锦轻叹了一口气,将头一扭,算是应下了。
酒过三巡,宋云霄忽然就吟了一段诗,我听着耳熟,便合着他的声音说道:“......彼采萧兮,一日不见,如三秋兮!彼采艾兮,一日不见,如三岁兮!“
我忽然就想起来,阿阮也是念过这句诗的。
“你莫不是也喜欢上了一个书生?”我一惊,差点从青玉凳上滑了下去。
宋云霄打了一个嗝,眼眶似乎红了些:“我最是讨厌书呆子,虽是木鱼脑袋,却极会夺人所爱。”
区区一段话里面似乎藏了不少故事,可我头昏昏沉沉委实没有问下去的心,便举杯对他:“你这一番云游,便云游个感悟出情情爱爱回来?”
宋云霄一愣,转而又笑:“帝姬这些年在这九重天,就没同天君有个情情爱爱?”
“在这九重天,便只有你还会这样称呼我。”我一挑眉转而撑着青玉桌看着他:“你难道云游时就没有听到过半点关于九重天的趣闻?”
“有何趣闻?”宋云霄的神色不像是在同我说笑,反倒是格外认真:“莫不是小帝姬瞧瞧藏了朵桃花不成?”
“倒真是有多朵花藏在这九重天上......”许是酒壮神胆,我言语里也有了往日的脾性:“只是这桃花却不是我藏起来的,而是莫宸沇光明正大的带回来的。”
“那当真是个趣闻了。”宋云霄将酒杯放下,眼眸里多了些探究:“小帝姬竟没将这天宫闹个天翻地覆?”
一句话醍醐灌顶,顿时让我酒醒了一半。
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便活成了如今的这副模样?
“帝姬与其同天君怄气,倒不如手段狠厉些,将你这往昔的身份端起来,砸了这宫殿,罚了那朵不知好歹的桃花才是。”
宋云霄显然是忘了自己本应是来劝和的事,话音刚落,哐的一声就摔在地上酒醉了过去。
我心里念叨着他说的这些话,一时竟不知是何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