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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还能夸她两句活泼娇俏,如今,满脑子只剩怒其不争四个字。
刘姑姑把茶盏放回炕几,慢慢道:“有人早慧,有人晚成,咱们大公主许是......”
“你不必再替她说话。”太后摇摇头,制止住刘姑姑后面的话,“......是晚成还是没良心,我心里清楚得很,我现在就是后悔,因怜惜她不得皇帝的意,而一再对她心软......”
刘姑姑沉默片刻,轻声说道:“......您也是一片慈心。”
太后伸出手,刘姑姑赶忙上前,搀着太后坐起身。
“慈心太过,反倒成害。”太后望着门外天空,眼神黯淡无光。
“是我没教好她,把她养得这般心狠手辣,却还死不悔改,最终害人害己!”
刘姑姑听到这话,想到前两日过来的陛下,也不知那日陛下和太后说过什么,自那日过后,太后常常望着虚空出神,或是好端端的突然叹气起来。
可惜那日,陛下把所有奴婢都遣到门外,连她也对此不甚清楚。
不清楚事情原由,刘姑姑不敢贸然开口,拿过旁边轻薄的毛毯,轻轻搭在太后腿上。
太后回过神,对上刘姑姑担忧的神情,缓缓叹息道:“我没事,只是有些感慨罢了。”
常言道,惯子如害子,之前不是不明白,只是自以为是的认为,凭自己能把她教好,如今尝到这口恶果,才方知前人的话,自有他的一番道理。
刘姑姑看清太后眼底的消沉,却不知该如何劝慰她。
大公主小的时候,明明还有两分孝心,瞧着也活泼机灵,怎得越大越不懂事,一味任性妄为,累得太后这把年纪,还为她的事情操心。
太后看向面前的刘姑姑,她从一头乌发陪着自己到满头灰白,如今还为她担忧和抱不平,她眼底真切的关心,堵住太后那灌满寒风的心脏。
“幸好有你陪着我,不然我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什么侄女孙女,到头来都是一场空。
听到这满是低落的语气,刘姑姑心口涌上一股酸涩,逾矩的握住太后的手,慢慢道:“姑娘,奴婢会一直陪着您的。”
再听到姑娘这个称呼,太后仿佛回到还在闺阁的时候,那时母亲尚在,对她多有疼惜,还有父亲......想到年事已高的老承恩公,太后眼底的怀念散去,问刘姑姑道:“承恩公府可还好?”
自年前起,短短两个月时间,老承恩公已经病了三回,如今还卧在床上无法起身。
盛元帝那边也让御前的内侍,往承恩公府去过数回,看望这位年事已高的外祖父,今年的岁旦,更是破天荒的给承恩公府,赐下丰厚的赏赐。
因为皇帝和太后都清楚,老承恩公怕是时日无多。
刘姑姑看了眼太后,面上神色有些犹豫。
太后脸色微沉,追问道:“是出什么事了?”
刘姑姑咬咬牙,回道:“太后娘娘放心,不是老太爷,是大老爷和二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