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却忘了,人生多憾事,自古两难全,强求而来的事情,终归难得圆满。
皇后如是,大公主亦如是。
太后伤怀的捂着胸口,眼睛看起来像在看着刘姑姑,实际上却轻飘飘的散落在半空,“我真是错得离谱......说着最看重皇帝,却一次次将他推远......”
刘姑姑嘴唇嗫嚅两下,终是没有出言劝慰。
事关陛下,她不敢开口也不能开口,只能等太后娘娘自己想通。
一抹灿金色的阳光,透过窗棂洒落进来,为房内增添两缕暖意,太后眼睛颤了颤,伸手接住一抹明亮的光斑,照亮她眼底的低沉和决心。
“错了就是错了,我说阿姝记不住教训,原来我也是如此。”
都说一脉相承,看来是没错的。
刘姑姑握住太后的手,缓缓将她的手合拢,像是抓住了那抹光斑。
“您何必妄自菲薄,您一直为陛下为皇后为承恩公府着想,可大公主想得从始至终只有她自己,奴婢有时候甚至宁愿您......能多为自己想一想。”
不要再管皇后,也不要再管承恩公府。
在刘姑姑看来,皇后的无所顾忌,和承恩公府两位老爷的骄奢淫逸,不过是因为他们觉得,只要有太后这座靠山在,就没人敢对他们如何!
然而太后一旦放手,他们还敢这样作威作福?刘姑姑觉得不会。
人的不知足和欲望,都是一点点纵容出来的。
太后静静沉默半响,接着道:“你说得对,儿孙自有儿孙福,我管得多,反倒不美,承恩公府......就这样吧!”
父亲身体不好,也不知......待到那时,承恩公府也将不再是她记忆中的承恩公府。
刘姑姑对太后道:“要奴婢说,您早该这样,每日好吃着好玩着,无聊了就让小殿下他们,过来陪着您说说话,再不济每日听听戏游游园子,也是不错的。”
太后面上露出一点点笑容,问刘姑姑:“承煜这几日在做什么,怎么不往慈宁宫来?”
刘姑姑嘴角含笑,带着些打趣的意味:“是陛下呢,又给小殿下好些蹴鞠,听人说是用两个筐子抬过去的。”
“好个皇帝,这是看我送的蹴鞠,比他的得承煜喜欢,就想在数量上取胜呢。”
太后笑骂一句,注意力顿时被小孙子吸引过去。
刘姑姑见太后灰白的脸色,变得有精气神起来,连忙就着小殿下的趣事,捡着说给太后听,就算是听过无数遍的事情,仍逗得太后开怀大笑。
房间内压抑沉闷的气氛,在太后的笑声中缓缓流动。
刘姑姑见状,心里微微松口气。
然而她这口气,还是松得太早,白日还露出淡淡笑容,说要不管那些烦心事的太后,到了晚间突然发起热来,慈宁宫的奴婢顿时慌作一团,请太医的,去找陛下的......
漆黑的夜空,被慈宁宫中燃起的烛火,映照出一层朦胧的光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