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抗拒这样的说话。后知后觉领悟到‘老人’身份之后的秋沐白恨不得给自己几个耳光,悔恨不已。
这位‘长腿老人’没有嘴巴,四只眼睛不停地眨呀眨,像个打开话匣子不停地说着什么,秋沐白起初只是打算当初无用话一听,可越听越是冷汗直冒,好家伙,偶尔听懂的几处地方都让人惊心动魄欲罢不能,等‘长腿老人’觉得过足了瘾不再开口,秋沐白才猛然从入迷中清醒。刚才听到的,记住的虽然都不是什么惊心动魄的史诗巨变传奇战争,但那种细水长流般跨过历史的长河溅出来的水花都是难得的阅历,没有人会不在乎过去的历史,因为现在便是历史的延续。
“说了那么多,也该直奔主题了,这次请你过来,是垂垂老矣不知还能虚度多少时间的老家伙的一点心愿而已,当然主角不是你,而是这头硕果仅存的小龙猫啊,听说这小龙猫叫做‘皮皮’?很好听的名字,也很好记,对于一路上你的反应,我也是知道的,能够活下来不容易,不管是为了今后的皮皮还是现在的你,理应让你有个机会。你要的东西在那扇门后,这一次只有你一人面对,皮皮得暂时留在我这里,如果你能成功那便算了,失败也就不必多说什么。蠓虫,你带他过去!”
秋沐白听出了话里话外的意思,却没听出‘长腿老人’内心的苦涩,皮皮突然的回头一瞪也没让他看出多少,只是跟着那蛇人蠓虫走向凭空出现的一道暗门时,心里一空,仿佛被一只无形打手紧紧攥住的难受。然而,这个已经杀死了自己的心的男人大步不回头地往前,似乎只有这样才有着一丝心气去拼去闯,去屠尽整个世界,让自己的世界江山如画!
世上本没有地狱,死的人多了也就成了地狱。看多了死人,也杀过更多的人和兽,白泽以为再也没有什么可以动摇他的心神,他错了,错的离谱。曾经分割出去的心在自己面前破碎了,在今天重复破碎了无数次,虽然是幻象,明明知道是幻象,可还是忍不住颤抖,不是害怕,是愤怒和暴戾。英雄难过美人关,难过的是美人吗?不是,是少年时你一半我一半互相交换的‘真心’。情可以变,‘真心’不能变,变了就死了,死了就真的死了。
然而最让这位白衣书生模样的男子悔恨一生的,便是那女子的死法,即使是被乱刀砍死分尸而亡也比失去清白蹂躏致死要好上百倍啊,尤其是对于心性恬淡如水乡情怀的女子来说,等白泽披头散发浑身浴血杀到她身前时,这赤-裸着的女子是瞪大双眼被自己逼死的!哀莫大于心死,心死了就什么都挽不回来。这位后来被称作‘白衣血鬼’的青年只是轻轻地用颤抖的双手合上了女子的眼眸。自此,青年疯魔成修罗!
所以,当他看到了一个个看不清面容的丑陋男子耸动着下身,嘴里说着污言秽语,百般折磨那清泠的女子。白泽缓缓将两袖的袖口卷起,露出了白皙能让女子都嫉妒的手臂,然后就看见他紧握双拳,一条条青色的经脉突起如虬龙,再一用力,就能看到两只手臂中部开始逐渐浮现出一柄一寸半的超短剑模样。最后,这两柄浸满了暗红鲜血的短剑欢快地围着白泽打转,脸色已经是一种病态苍白的他愈显的透明几分。
从那女子死后就一直以秘法血饲养着的这两柄短剑,白泽亲昵地称呼为‘蒹葭’‘白露’。这两个都是女子生前最为中意的两样事物,“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舟水河畔,橘子洲头,那相依相偎的记忆似乎已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好远啊!白泽伸出手,似乎想要抓住什么,但什么也没能抓住,而‘蒹葭’和‘白露’已经是将那一片幻境给搅成碎片,女子消散的最后一秒似乎偏过头来,却也没有。
撕破幻境禁制的白泽没有丝毫喜色,虽然一步之隔,内外的环境却又天差地别,这里似乎是一处地下的坚城堡垒,青灰色的石砖构筑出了这个高十米,宽二十米的甬道,不远处的确有血腥,后面只有一堵墙壁,怎么看都只有往前的一条路可走,然经历过幻境折磨的他不以为然,越是明摆着的康庄大道越是艰险重重,从不珍惜自己性命的他在那女子坟前也立下‘血债血偿’的死约,在折磨杀掉那罪魁祸首的几个老秃驴之前,他需要留着自己的贱-命。
温婉茹,你在天上,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