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余,恐怕要到了。”
“啊?”吕婵惊道,“这可如是好?”
方天绒冷冷道:“然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重鸟自是泛泛之辈,我们游龙山是好惹的。他想来此地撒野,我要狠狠褪他一层皮!”说到这,他站起身,姜小乙感到从他身散发出勃然的战意。“山间十万匪众,哪恨朝廷?兄弟们义字先,同生同死,区区重鸟,有惧哉!”
“说得好!”吕婵笑着应道,“你是这样的汉子,才使我神魂颠倒。过,若是要战,必要内外团结。大爷事情繁忙,二爷向来只管后勤账务,三哥的事还要你多费心了。”
方天绒道:“放心,三日后我出钱牵线,狼头寨举办夜宴。到请三哥来,和老五把话说清楚好了。”
吕婵轻舒一口,低声念道:“……知怎了,我最近总是紧张兮兮的。”
方天绒语转而温柔,笑着道:“我知是怎了,有两月,你的寡期便结束了,要嫁进玉龙寨,然紧张了。”
吕婵用力拍了下桌子。
“冤家!你的话多!”
方天绒哈哈大笑,拉着她坐桌边,好酒好肉吃了起来。
半夜分,方天绒离去。
两人竟连床边都没沾到过,连搭手都隔着一层衣料,未碰肌肤。
吕婵送走方天绒后,叫丫鬟们收拾了房间,榻休息。
姜小乙和钟帛仁悄悄离开染坊。
返回山间小屋的路,姜小乙长吁短叹,钟帛仁问:“你怎么了?”
姜小乙:“我现是羞愧万分。”
钟帛仁:“哦?”
“想想昨夜,我提起这二人,还大言惭说三道四,没想到是丢了自己的脸面。”
“哈。”钟帛仁轻声一笑,置可否。
“想到他们竟如此讲求礼数。”她泄道,“我『乱』造口业了。”
钟帛仁:“倒至于此,这二人确是另类。”
“我忽然又想杀他了,这对姻缘还是结成为好。”钟帛仁看向她,姜小乙又无奈道:“我想想一点重要,韩琌是会放过他的。”
钟帛仁语,姜小乙同他解释道:“韩琌是重鸟,现任朝廷讨贼大将军,他……哎,我曾与他有过短暂接触,此人『性』格极端,做起事来毫留情。刚刚方天绒说了,他杀的人实太多了。”
钟帛仁淡淡道:“他削弱叛军实力,进行收编,这是最稳妥的做法。过,他这样做事,于他自身来说,隐患颇多。”
姜小乙一顿,问道:“什么意思?”
钟帛仁:“你想,若他来游龙山,杀掉了马六山和贾奉,收编了金代钭,方天绒和刑敕,后面这三人对他,会是什么看法?”
“必然恨之入骨。”
“没错,招安的人里,凡将来有人立下了功劳,进了朝堂,一定会伺机报复的。”
姜小乙摆手道:“要紧的,你有所知,新皇帝很宠他呢。”
钟帛仁笑了两声,道:“你将朝廷看得太简单了,所谓阎王好见,小鬼难缠,皇帝宠他,要下面的人都尽心才行。现是肃正期,大家自然配合,等到局势稳定,牛鬼蛇神便全跑出来了。像重鸟这样留余地的做派,朝廷走远的。”
“这……”姜小乙慌了,住嘀咕道:“你说的好像有道理,这该如是好啊……”
“你很担心他?”
姜小乙这语似是变了些,转眼看去,钟帛仁停住了脚步,神『色』平平,正看着她。
夜『色』下,他的脸看起来有些冷。
“人各有命。”他淡淡道,“你话是你自己说的吗?”
姜小乙愣了好久,盯着那双月下的眼眸,渐渐地,灵识似乎游走虚幻的界限内。她忽而察觉到一种浓烈的感伤,喃喃道:“没错,其实他和他师兄是一类人,他们的心念比我坚定得多。一我没劝动,这一肯定行。”
了这话,钟帛仁眼睑微颤,脸『色』淡下去一些。他走前来,手搭姜小乙的肩膀,低声道:“他还年轻,尚有机会学习。他比他师兄聪很多,相信定会找到朝廷生存之道的。”
两人面对面站了好一阵,姜小乙忽然抬头,道:“你怎么知道他比他师兄聪,我又没有说过他师兄的事。”
钟帛仁:“我猜的。”
姜小乙:“这猜得到?”
钟帛仁:“嗯。”
姜小乙咝了一声,道:“那你猜猜,他师兄是怎样的人?”
钟帛仁挑挑眉,微歪着头,平平无奇道:“我猜他大概是像我一样,只有道理通透,实际什么做到的嘴把式吧。”
静默两息,姜小乙忽然爆笑出声,一把揽过钟帛仁的肩膀。
“钟少爷,我可喜欢你呀,哈哈哈哈!”
弯弯的月儿高悬,姜小乙盯着夜空,心境忽然畅快得行,山林似乎她感染,吹起清凉夜风,拂过二人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