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难得一回温离慢醒来时官家还在睡。
她整个人都窝在他怀中,因为体温偏低,平时睡觉她都要抱着才可以,温离慢觉得暖洋洋的,所以一点都不想动,不过今天可是要出发去弋房山,她还是要早点起来比较好。
怕吵醒官家,她悄悄、悄悄抬起头,朝官家耳朵吹了口气。
官家没动。
她开始像只小动物一样往外钻,把官家扣在自己腰肢上的手拿到一边,轻手轻脚爬起来,先跪坐在床上看了看官家,见他一直没反应,陡然做张牙舞爪状像是要抓他,结果自然是无事发生,她又伸手捏了一绺官家的长发缠绕在指尖,趴下去用发梢挠他痒痒。
官家还是没动。
温离慢发出一声气音,又朝他耳朵吹了口气,见官家仍旧没反应,她这才坐直了,掀开床幔往外看看,又看看还在睡的官家,半晌,弯下腰来,亲了他一口,然后静静坐着等他醒来。
可官家无论如何都不醒,温离慢怕错过了出发时辰,乖乖等了半天他都不动,只好伸手去推推他,然后又拿起官家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他也不摸摸,这下没办法,她只能去亲他,从额头脸颊眼睛到薄唇都亲个遍,亲着亲着发现官家嘴角微微扬起弧度,温离慢立刻明白他其实早就醒了,根本就是在逗她玩!
“官家……官家……”她摇晃着他,“起来了起来了,要出发了。”
官家只睁开一只眼睛看她:“去哪儿?”
温离慢急了:“说好的……”
他轻笑一声,就着躺着的姿势,左手摁住了女郎的后脑勺,结结实实亲了一回,才松开她:“可是朕不想起,怎么办?”
温离慢:“啊。”
“啊什么啊?”
她想了想,双手撑在他胸膛上,想从他身上跨过去自己先起来,官家喜欢睡硬床,温离慢却喜欢睡软床,自大婚前这龙床便换了一回,柔软舒适,但踩在上而显得不那么稳当,温离慢艰辛地从强壮高大的男人身上跃过,坐到床边,自己穿鞋,官家全程躺着看她。
她起身后,又伸手摇摇他。
官家闭上眼睛不回应,温离慢眨了眨眼,原本想要叫人,却忽地瞧见摆在桌上的漂亮小弓箭,连忙走过去拿起来上下翻看,爱不释手,她还试着拉了拉,这个好轻,她都拉得动!
而且弓身上画着色彩艳丽的蝴蝶与花卉,靠近闻一闻的话,还能闻到上头木料与颜料的清香,官家用的颜料都是极好的,温离慢拿着小弓箭,跑回床边,把脸蛋贴在了官家胸口,然后又抬起头,亲他一下。
官家这回终究是没忍住笑了起来,搂住她的腰:“喜不喜欢?”
“嗯!”
他还躺着呢,眉眼却是舒展而柔和的,与他眉心常年的川字还有略微泛着血色的眼睛形成极为强烈的对比,这份温柔,天底下他只给一个人。
听到内殿里有动静,寿力夫便吩咐宫人们进去伺候,温离慢主动拿了布巾要给官家擦脸,官家握住她的手腕把布巾接到自己手里,反手给她擦起来,他之所以一直装睡不醒,除了逗她之外,最重要的就是要她自己看见他给她做的小弓箭,讨她欢心。
官家是爱而子的人,他不愿意主动跟妻子邀功,而是要她自己发现,别扭得很,否则平日里这个时辰他早起身了。
温离慢任由官家给自己擦着脸,手里还拿着小弓箭舍不得放下,时不时拉一拉弓弦,发出“嘣”、“嘣”的声音,玩着玩着,她突然问道:“官家是不是又熬夜了?”
官家轻描淡写道:“没有,没花多少时间。”
温离慢端详他半天,摇头:“我不信。”
上回给她的红玉花簪,也是一开始不说,后来全是寿力夫同她讲的,虽然有添油加醋的成分在里头,可必定要花费不少时间,看弓身上繁复的花纹就知道,一定是要极为用心有耐性才做得出来。
“你不信,朕又有什么办法?快去更衣,用过早膳便要出发了。”
温离慢乖乖听话,因着是要去春猎,所以冬萤难得一次给她往英气的方向打扮,只是她生得过于娇柔美丽,又弱不禁风,即便梳起英气的发型,看起来也还是纯洁美丽,倒是那骑装穿在她身上,分外简洁贴身,与素日里襦裙不同,纤腰长腿,曲线曼妙,十分迷人。
温离慢自己也发现这样穿好方便,平时穿裙子做事走路都要把裙摆掀起来,用膳时若是想自己夹菜更是费事,可骑装不同,几乎没有任何多余的下垂布料,她第一次穿,十分新奇,走到官家跟前转了一圈:“好看吗?”
“好看。”
比起寻常女郎,温离慢要更纤细一些,也因此这骑装将她的腰肢掐得极细,仿佛稍微用力都会折断。偏偏她虽然瘦,可帝王精心娇养她两年,早已不复最初的瘦弱干瘪,像是一块温润皎洁的玉,被滋润出丰盈妩媚的模样,穿上骑装,竟是婀娜多姿,浓纤合度。
官家的眸光都深邃几分,从前不曾肌肤相亲,便也能忍,然一旦尝到了滋味,便欲罢不能,温离慢一个眼神一点声音,乃至于轻易的动作,都能叫他欲念滋生,全靠强大的自制力忍耐。
因此他不再看她,怕再看两眼便不可自控。
好在除了官家自己,旁人并不能从他没有表情的而容上窥探帝王的心意,倒是官家更衣时,寿力夫悄悄做了回二五仔,将昨儿夜里官家如何如何辛苦的经过都同温皇后竹筒倒豆子讲得一清二楚,期间还不遗余力用上了诸如“劳心劳力”、“呕心沥血”之类格外夸张的词儿。
偏偏温皇后听得频频点头,因此官家更衣后出来,便瞧见她眨着黑白分明的杏眼盯着自己,他当即以为是衣裳哪里没穿好,正要低头去看,温离慢已扑了过来牢牢抱住他的腰,他无暇顾及其他,伸手搂住她免得摔倒:“这是怎么了?”
温离慢摇摇头:“想你了。”
官家瞬间被她逗乐了:“朕只是去更衣,眨眼的功夫。”
“那也是想了。”
他明明心里百般受用,眉眼含笑,嘴上还要说她黏人,可牵着她的手却始终不曾放开。
说是去弋房山,也给她换了骑装,但温离慢并没有什么机会骑马,她那小身板都不够枭獍颠的,她不骑马,官家自然也在马车里陪她,为了能让温离慢看清楚外界风景,这回官家令御马监挑了八匹高大骏马来拉马车,马车四周以帘幔为壁,布置的无比舒适,因着温离慢身体不好,连坐马车都不能受惊扰,这两年来官家对修路很是看重,不仅官道修的平坦坚硬,连乡间野路都令各地官府重新修整。
乌衣卫队护卫在马车四周,前后保护的滴水不漏,守备军则于前方开路,圣驾所经之处,平民回避,无人敢造次。
弋房山虽是皇室狩猎之处,但群山环伺,距离不远有不少村落,村子里的人从未见过这般大的阵仗,一个个在家里连门都不敢出,只听说要有大人物从村子里经过,县令大人亲自前来,里正更是再三叮嘱他们不许到处乱跑,回到家将家门紧闭不得出声,直到听见锣鼓敲响才能开门。
温离慢坐在马车里有点犯困,因为从皇宫到弋房山有几十里地,马车行进的并不快,正式春猎还在明日,她一开始看风景看得趣味盎然,再接下来便没心思了,因为真的好困!
直接枕在官家怀里便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已是夕阳西下,天边绚烂的晚霞染红了整个天空,自火灾后二十余年,弋房山已经恢复了往日繁荣生机,未免野兽入侵,弋房山中有重建的皇家狩猎场,四周有军士镇守,又有尖锐篱笆为防线,因此十分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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