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后第三天:
有序列0和序列1参与的战争,必然是无比持久且惨烈的,用昏天黑地和日月无光形容也不为过。我看到营地多了许多新面孔,也少了很多熟面孔,比如那位总是失眠的莱娅小姐,像一只棕熊的海尔,手脚纤细灵活的费恩,能把蜥蜴肉烤的很好吃的雷纳德,总是把我当小孩子的奇洛大爷,喜欢用灵界生物吓唬人的珊德莱娜小姐······我都有点惊讶自己能一口气说出这么多人的名字,明明我只在这里呆了不到三个月。
是因为窥秘人的记忆力非常卓越?还是他们在不知不觉构成了我生活中的一部分?可他们就那样突然地从我身边被抽走了,连带着他们的音容笑貌,彻彻底底地消失了,只留下一堆五颜六色的非凡特性,有的和他们生前的武器融合在一起,形成了神奇物品。
接受洗礼那天登记姓名和途径的簿子就派上用场了,在清点人数后又重新整理出一份逝者的名录。善后人员会照着名单,一个个占卜这些人是否有亲人在世,他们的亲人身在何方。我这两天不太能做体力活,就也来帮忙了,发现他们当中的很多人是拖家带口一起来的,有的一起葬身在战场之上,有的在战后孑然一身,也不知道哪个更坏。
听说死神途径的非凡者已经把安魂仪式和通灵仪式一块儿搞定了,善后工作就这么有条不紊,悄无声息地走向了结尾。
我几乎没见到人掉眼泪。
原来在这个世界死亡和失去是这么司空见惯的事情,而活下来是这么幸运的事情。
我身边的人们为了活下来失去了多少人?他们还要在将来失去多少人?
或许等到我跟这个世界的羁绊足够深厚,我会在哪天忍不住哭出来,但眼泪这种东西还是留在战争彻底结束之后吧。
我还不够强,是时候为下一场战争做准备了。
“小伙子们,给我让出一条道来!”
地面上摆着密密匝匝十几条铺盖,身穿棕色亚麻质地病号服,身上多少都缠着绷带,从十五岁到三十岁不等的男孩或男人们正三三两两地簇拥在一起,有的把几天没洗的衣服累成一个绵软的台子,姿势别扭却气氛热烈地扳着手腕,有的正在用小树枝和纸牌玩占卜游戏,有的在复习精灵语和巨龙语的单词,时而喃喃自语,时而让同伴帮忙抽背,热闹得很,但听到这又尖又细的一嗓子,就知道是那个红眼睛的拉文娜来了!那个药水熬得像酸臭牛奶一样难喝的母老虎来了!她还会盯着你把药水一滴不剩地喝下去,否则就要把你吸成干尸似的!
在战场上血性大发的男孩和男人们顿时回忆起被咕噜咕噜冒绿色泡泡的药水,又快又准又狠的包扎手法,以及堪比杀猪的接骨手法支配的恐惧,一个个噤若寒蝉,连滚带爬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只有一个人没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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