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氏暗自咬一咬牙,无奈地道:“臣妾回去后便让他们不要再洒水,以免浪费了那矜贵的水。”
“这事儿只是暂时的,等上天降下甘霖,解了各地的旱情,一切自然恢复如常。”瑕月知道她心有不甘,不过世上本来就没那么多心甘情愿的事,只要宁氏肯依着她的话去做便可以了。
“是啊。”宁氏皮笑肉不笑应着,心里却是暗骂不停,忧复如常,说得真好听,等那个时候,天都凉了,她还要洒什么水。
宁氏心里不愉快,自然也不愿与瑕月多说,随意应付了几句,欠身离开了坤宁宫,齐宽在送她离去后,有些担忧地道:“看慎嫔的样子,怕是对主子有所不满。”
瑕月抚着扇柄下的杏色丝绦道:“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情,本宫既是知晓了,就不能由着她浪费;另外,传本宫的懿旨去内务府,从今日起,宫中一应用度,皆尽量节省用水,不可浪费了。”
齐宽为难地道:“一直以来,莫说是宫中主子,就连奴才这样的人,对于水都是想用就用,早就习惯了那个用法,如今倏然传令下去,只怕他们皆会如慎嫔那样,对主子起了怨心,这对主子可不是什么好事。”
瑕月不在意地道:“她们要怨,就由着她们去怨,莫说是宫里,就算是天底下,也没有一个人是不招人怨的。”
“可是……”不等齐宽说下去,瑕月已是道:“总之现在节约用水最是要紧,或许对于整个旱情来说,咱们所做的只是杯水车薪,改变不了什么,但总好过什么都不做。”
齐宽知道自己说不动她,只得叹了口气道:“是,奴才这就下去传主子旨意。”
瑕月这道旨意,在宫里起了不大不小的震动,节水二字,对于那些用惯了水这种最寻常之物的主子奴才而言,实在不是一件易事,而且许多人与宁氏一般心思,认为那些平民百姓的生死离他们太过遥远,根本扯不上关系,为何要为了他们的死活而节水;当然也有一些明白瑕月的苦心,知晓他们如今所有的一切皆是建立在百姓的身上,百姓有事,他们亦不会好;只是……这样的人太少;所以宫中众人虽面上不敢言语,私底下没少抱怨,尤其是被瑕月唤去训了一顿的宁氏,满腹怨言,几乎是见一个说一个,将自己说得极是凄惨,瑕月则成了那个专横霸道之人。
这些话,自然传到了瑕月耳中,不过她心中知道这是难免的事,只要她自己认为这是该做之事便可以了,余下的,无谓去在意。
这日,她去慈宁宫请安,自打去年开始,凌若身子就不是很好,精神不济,极少管宫中之事,虽有周明华为其调养身子,效果始终甚微。
瑕月到慈宁宫的时候,时辰尚早,凌若尚未礼完佛,不论她身子如何不好,只要醒着,寅时必然去佛堂诵经,从不间断。
“娘娘您坐一会儿,待太后礼完佛,奴才就去通禀。”杨海一边说着一边奉了特意为瑕月冲泡的蜂蜜茉莉茶,如今的他已经两鬓斑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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