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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剑动邙山.祸出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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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昆仑派岂不要听命于他,那是岂有此理的事!堂堂昆仑派岂能听命于他人,今日不能让这终南剑派得逞!其实台下有这想法的岂是他人,还有那丐帮帮主秦于卫,只是傅传书先他步步登台,否则这秦于卫当仁不让!台下更有一道长但捻须微笑,正是那上清宫的执事道长谢灵运。袁承天心中一动,知他是位修道士,身藏不露,和光同尘,似乎看透世事,不为名利所动。

    傅传书一经出手,便施展昆仑派的参天掌,掌力非凡,因为赵相承在大光明观的牢笼中已将自己的“三花聚顶,五气朝元”的内气神功传于这傅传书——期待他可以将来接承衣钵,执掌昆仑派,所以毫不保留,一并传于他。今日登台,顾盼自雄,意气风发,要夺其盟主之位,统率天下武林人士,那是世人,人人梦寐以求的荣耀。他对白一平施展这参天掌,处处透着杀人的蛮横,与这掌法宗旨相违,——原来这掌法本意是参天拜道,诚心思过,谦谦如上天好生之德,化解天下冤仇,可是这傅传书心底狠毒,不为己甚,处处透着杀人寒气。是以白一平并未胜三场,只是傅传书代替这郑萧萧姑娘。白一平本来可以胜了郑萧萧,做上盟主之位,偏偏这傅传书横生枝节,他心下大怒,想道你们二人同气连枝,妄想阻止我得到盟主之位,可惜如果我得不到,你们也休想活着离开洛阳。他想到此处,便生杀人之念头。挥掌与傅传书对了掌,又回剑直刺郑萧萧。偏偏郑萧萧收不住脚,直撞上去。白一平手中剑刺穿她的小腹,鲜血四溅。白一平挥掌将她打落擂台。他将心中怒火迁想于这郑萧萧。

    傅传书见郑萧萧受剑伤被打落擂台,也不以为意,因为他在意的是盟主之位,别的他从不挂念于心。台下袁承天惊呼出手,跃身上前接住郑萧萧,只见她气息微弱,命若游丝,因为剑刺穿心脏,已是无救了。袁承天见状心如刀绞,只恨自己犹疑之间,便让萧萧姑娘命丧人手,你说这不是他的错么?这时白莲花走来。袁承天见状放在地上。郑萧萧看着师父,用尽全力说道:“宗主,弟子无能,辱没师门!”白莲花目中含泪道:“傻孩子,我几曾怪过你!你不会死的,师父带你去找隐在此处的人称药王的孙思尘,或可不死!”袁承天心中一动:不错,这药王孙思尘可是个医病高手,可以使死人回春!只是这萧萧姑娘伤势过重,似乎……他不敢想下去。

    白莲花顾不上傅传书,交代袁承天望他不念旧恶,协助师兄傅传书夺其盟主之位,光大昆仑派。袁承天虽心中恨师兄不仁不义,可是念及师父当年活命之恩,又况且他是师父的儿子,于公于私自己都要助拳于他。他答应白莲花不会让师兄有危,尽可以放心带萧萧姑娘去我到药王孙思尘!

    白一平心中恼恨这昆仑派弟子傅传书,坏他好事,否则的话盟主之位已唾手可得,只是他未免想得天真了些,天下英雄岂能坐视不管,任由他坐了武林盟主?便是丐帮帮主秦于卫也不答应,更何况还有其它门派。

    范衡阳稳坐在台下中央的椅上,不喜不嗔看着台上喝杀争斗,心想尽好结来,自己也放下这累人的事情,倒是李百药李兄脱个干净,不与参会,在林下怡养天年,胜似这些江湖上争斗杀伐。

    傅传书深得赵相承的“三花聚顶,五气朝元”的昆仑派的绝顶内功,出招每每得心应手,招式融汇贯通,便见威力非常。白一平便感到应付吃力,连连后退,可是他心有不甘,心想你一个年轻后辈,能有多大本领,还不是仗着血气方刚,时间长了看你还张狂?

    白碧城见了却摇头,轻声对儿子白凤城说:“城儿,你看他们谁胜谁输?”白凤城道:“虽然傅传书以逸待劳,可是这白一平身为终南剑派掌门,久历风霜,岂是他所能比拟的?”白碧城认为大谬不然,虽然这白一平久经阵仗,可是他武功内力皆不如傅传书,因为他看出这傅传书内功心法似乎便是“三花聚顶,五气朝上”的无上神功,这内功如若练到化境,几乎可以一指穿石的惊人地步,遑论与人交手,更是不在话下。他刚要说话,忽然白一平大叫一声,被傅传书的指力扫中眉间穴,血流不止,血遮住视线。傅传书见状更不相让,反腿一脚将这白一平踢下擂台,重重摔在地上,又吐了一口血,似乎大限将至,眼见不活了。范衡阳慌忙命人抬下去救治。

    傅传书大声道:“谁上来一与在下挑战?”人丛中一人长身而起,说道:“我来。”众人眼前一花,一人已跃上高台,不是别人,却是岳停风。袁承天和清心格格一惊,这厮还没死?也真是命大!岳停风趋身而近,桀桀笑道:“傅传书你还是与天下英雄争一日之长短,还要夺取武林盟主之位么?”傅传书白了他一眼,不卑不亢道:“是又怎么样?难不成阁下也要分一杯羹不成?”岳停风阴侧侧道:“岂止分一杯羹,还要当着天下英雄的面说出阁下叛逆师门,出卖同门的事迹!”傅传书脸色变,怒吼道:“你说什么?你这无耻奸贼!”

    岳停风道:“我是无耻奸贼?真是好笑的紧?我至少没有出卖同门,引狼入室,焚毁昆仑?阁下呢?勾连朝廷官兵攻上昆仑,焚毁殿宇,将昆仑一派悉数押往京都,如果不是阁下师弟和一干武林大豪,只怕赵掌门真的要被自己的儿子给害死呢!恐怕他至死还蒙在鼓里,不知谁是昆仑逆徒!”他又说道:“想那赵掌门一生英雄,谁想竟教出如此的门徒!”言下之意是婉惜这赵相承师门不幸,出此忤逆逆徒,不言而喻,更加是语带讽刺。这傅传书岂有听不出来的道理,心中恼恨之极,心想:今日必杀此獠,否则被师父——不——现在是爹爹,如果他知道是自己勾连朝廷,联合伊犁将军苏宁杰从秘道攻入昆仑派,将他们一干人众掳去京都,险险一个偌大的昆仑派亡于人手,可说他是千古罪人,罪大莫赎了!

    岳停风见他面目狰狞,似乎便要杀了自己,只是他却不能够,自己也不是好相与的,且看今日之天下,谁是英雄?

    傅传书再不相让,心想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他掣出背后轩辕神剑,擂台之上立时打了个光芒,耀人眼目,遍地生寒,因为这轩辕神剑自出世以来,便杀人无数——在它剑死得尽是奸邪之徒,是以它饮遍恶人的鲜血,便有邪气加持,非正直之人拥有,可以改邪归正;一旦落入奸人之手,那么便邪上加邪,邪气更盛,杀气也更炽,便助长奸人的气焰,多所杀伤人命。傅传书本来心术不正,妄想今日夺其武林盟主之会,甚而将来觊觎天下之心。长剑出鞘,杀气更炽,一式“天地同参”向岳停风削去。岳停风从后取下短枪,枪杆一抖,施展岳家枪法,只是化长枪为短枪,施展招式更为灵便,更为得心应手。这招式古朴,其枪法举重若轻,势有气吞八荒六合之势。岳停风起手式“霸王开弓”将傅传书“天地同参”格开,随后身子一拧,右手持枪一转一式“锁喉枪”枪出如龙,势如奔雷,带动台上尘土飞扬,向着傅传书的哽嗓咽喉刺去,要一枪毙命于这岳家枪下。傅传书心中道声好,轩辕神剑再展奇招“天地玄黄”,接着便是“日月星亏”将岳停风迫得连连倒退,只有招架之力,无有还手之功,心中气愤:如果不是仗着轩辕神剑加持,焉能胜我。

    可是他却不服,忽地挨地滚进,施展枪法中的“日月倒悬”向傅传书下盘攻去。傅传书长枪下挑,呛地一声将岳停风枪头挑去,长剑又进,直刺其胸,眼见便要亡命当场。忽然一人凌空而至,一只铁罩呼啦啦向傅传书头脑罩下。在场众武林豪杰面色大惊,不由心中生怖:血滴子——朝廷专一杀害正义武林人士的们组织。这血滴子暗器无坚不摧,只要罩住人的头脑,内里机关转动,首级便落,内有化骨药粉,片刻化为无有,是以江湖人士人人闻风丧胆,远离这个听命于皇帝的秘密组织。今日现身这邙山,可见朝廷终究还是不会放过这干武林大豪,要悉数歼千,方是万全。

    傅传书岂有不知这武器的厉害,是以长剑去挑,耳中只听“喀”地一声,内里机关绞住轩辕长剑。这人落身高台,正是血滴子总头领摩云手杨契丹。他高声道:“你们这干反贼,在此兴风作浪,还妄图选什么武林盟主,意图谋反,还不乖乖束手就缚,否则格杀毋论。”傅传书长剑一转,只听喀喀连响,血滴子机关尽毁。长剑一进,削断铁链,呛呛声响成了一堆无用的废铁。杨契丹吃了一惊,他实在未料到这剑凌厉如斯,几乎削铁为泥。他仔细再看,只见轩辕神剑剑身亮于秋水,其间隐隐有龙现显其间,时隐时现,神秘莫测,便出声道:“轩辕神剑!”傅传书看了一眼受伤不起的岳停风,又转头看这杨契丹道:“你既识得,还不受死。”

    杨契丹为血滴子头领一向只听命于嘉庆皇帝,旁人却无法干预,今日受此之辱,焉肯罢休,斥道:“大胆反贼,你当真活得不耐烦了么?敢与朝廷命官为敌?”傅传书冷冷道:“只要我得了盟主之位,天下都是我的,尔又何足道哉?”

    杨契丹看着他,冷笑道:“你也想逐鹿天下,只怕不能。今上是天命所归,是为紫微星座,你只不过是一颗不起眼的凡星,怎堪与月月争光辉,还妄想天下,无异痴人说梦,自不量力。识时务者为乎俊杰,阁下若识趣的话,奉上此剑,纳罪归降朝廷,代罪立功,尚可原宥,否则与朝廷为敌。格杀毋论。”傅传书手中轩辕神剑往前一递,说道:“有本事来拿!”杨契丹冲冲大怒道:“好小子,你敢消遣本座?活得不耐烦了。”

    傅传书道:“这天下乃人人之天下,为什么别人不可以坐拥天下?”杨契丹怒道:“大胆,现今天下是爱新觉罗氏之天子,尔等岂能枉想?”傅传书不以为然道:“满清的天下不也是从别人手上夺下来的么?别人为何不能染指?”杨契丹道:“你们汉人岂能有这非份之想,这是株连九族之罪!你是昆仑派门徒,竟敢口出忤逆之言,不怕今上震怒,灭你昆仑?”傅传书哈哈笑道:“如果贪生怕死,我也不会夺这盟主之位!——只是敢问你是汉人?却行助纣为虐之事!”

    杨契丹本是汉人,投身朝廷,因武功卓绝,一步步做到血滴子头领之位,直接听命于嘉庆皇帝,别人无权干预,虽官职不大,可是实际威权却非同小可,仿佛明朝的东厂可以任意行杀伐大权,只要对方有忤逆证据,可以先杀后奏,是以各地方官员连同京都大内的官员都对血滴子畏之如虎,害怕被其刺探到什么机密,那样便有死无生!还好这血滴子只对那些反叛钩党,因为只要坐实他们忤逆的罪名,便会格外得皇帝重任。今日杨契丹不会让武林盟主之位落入这些江湖英雄手中,在他宁可毁了盟主信物,也不能让他们得逞!他还有更厉害的后招!

    傅传书轩辕神剑向杨契丹削去。杨契丹手中的血滴子为傅传书轩辕所毁,一时手中无有兵器,只有闪身而过,一时被剑锋迫得左右见绌,甚为不堪。要知这轩辕神剑威力非常,是世间罕有的神兵利器,其它兵器见者披靡,皆非敌手。杨契丹被剑锋迫得连连后退,眼见不敌。台下一人纵上高上,大声道:“傅少侠,咱们今日是比武争夺武林盟主,不是杀官造反,何如过为己甚呢!”

    袁承天见这人却便正是丐帮帮主秦于卫。他手执竹玉棒,似笑非笑,似嗔非嗔地看着傅传书,让人感到极为不舒服。傅传书见他身上所负麻袋,便知这人是丐帮帮主秦于卫。傅传书道:“秦帮主难道还要夺这盟主之位?”秦于卫道:“武林盟主之位,天下人人可以得之?傅少侠你惧怕什么?”

    傅传书仰天打个哈哈,笑道:“我怕秦帮主有来无回。”秦于卫气得一顿竹玉棒,道:“逞口舌之能又算什么本事?咱们功夫上见真章。”竹玉棒横扫而至,径向傅传书的下三路扫去,势夹风雷,竟毫不留情,势要傅传书好看,可见这秦于卫对这盟主之位志在必得。

    杨契丹自持身份,自然不会趁人之危出手杀人,便自行跃下高台,来到一处山坳。袁承天见杨契丹行迹可疑,便跟随而至,以他之轻功杨契丹自也难以发现。山岰一丛盛开的菊花之后山坡转出一人,气定神闲,目如明星,龙行虎步。袁承天见了此人倒吸口冷气,这人非是别人,却便正是当今嘉庆皇帝。只是他不在京都大内,缘何来此?——一定是为了这武林盟主大会,因为他决然不会让天下武林人士反清复明,势要一网打尽,否则难以心安,是以和这大内高手血滴子头领杨契丹离开大内,前来洛阳,见机行事,决不会坐不管,让他们得逞。在嘉庆皇帝内心,朕之帝位,乃是天命所归,旁人谁也不可以窥伺!遑论这些江湖人士,更要斩草除根,以防将来春风吹又生!

    嘉庆皇帝低低交代杨契丹,杨契丹面色一变,随又恢复如初。袁承天用内功心法,但是他们说话几不可闻,不知所以然。原来嘉庆皇帝事先已令杨契丹买通人手,在武林盟主擂台下埋有轰天火药,在不得已时便这这干江湖人士一起轰炸而亡,也不要他们选得盟主,以防隐患。杨契丹领命而去,只留下嘉庆皇帝。他忽然对这这边土丘道:“你还不出来,躲着朕干嘛?”袁承天心中诧异,几乎这嘉庆皇帝武功内力精进如许?其实嘉庆皇帝虽身居大内,看似养尊处优,实则每日一有闲暇便与大内高手切磋武艺,所以精进不少,尤其听力为最,因为他虽贵为天子,可是也要提防奸人害他,前朝便有这样的先例,皇帝险险被几个宫女缢死,这是教训,所以小心!

    袁承天转身而出。嘉庆皇帝道:“袁兄弟,朕视你为弟兄,你为何与钩党为伍,要夺朕之天下?”袁承天知道皇帝耳目遍于天下,什么事也休想瞒过他,便直言不讳道:“皇帝你的好意我领受,只是人各有志,不能强求!”嘉庆皇帝道:“朕是紫微星座,受命于天!你是天煞孤星,何苦不知悔改,偏要行不可行之事,又况且清心格格已出阁,你还要纠缠于她?你让额驸海查布情何以堪?”

    袁承天道:“我知道我一生命运不堪,而且累及旁人,是以处处躲避于清心格格;——可是格格真的喜欢海查布么?扪心自问,是这样么?”嘉庆皇帝断然道:“喜不喜欢,已不重要!重要的是祖宗之规不可改,祖宗之法不可为!满汉不通婚,这是祖宗之法,谁人改变?你又不是不知?你何苦害她?”袁承天道:“也许天命使然,也许此生困厄,也许此生一事无成,也许郁郁不得志!可是心中信念却不可灭,我们每个有血性的人都不会忘却国破家亡!”嘉庆皇帝叹喟道:“可惜天下英雄不为朕用,甚为憾事。”两人说话间,轰隆一声,山崩地裂,山那边擂台直掀翻上天,可惜那一众英雄豪杰灰飞烟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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