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筱然觉得此刻只有脏话能表达她心中所想:好他妈的刺激啊!
偷偷摸摸地谈恋爱真是非常有意思了!
她把带着汗的掌心在裤子上蹭了一下,然后伸出食指,勾住他的手指。
那只手指很快曲起来,弯起来的时候指腹蹭在她手心,特别软。
她盯着两个人的手指,说话的声音也变软了:“好吧,就一下。”
他动着手指,去挠她的手心,动作不正经,问的句子却感觉非常正派:“你作业写完了吗?”
“嗯,写完了。”
她说,“你呢?”
“我也写完了。”
她侧了侧脑袋:“那你……”
“麻了隔壁的!给老子住嘴!”
李嘉垣生气地回头,表情恶狠狠地,“说的都是什么没营养的对话!听得老子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咋的,欺负我对象不在啊?
!”
江筱然觉得好笑,趴在桌子上笑个不停,又把头抬起来,忍着笑说:“那你去找嘉映呗——不过,你们当时还不是很腻歪,干嘛说我们啊!”
李嘉垣表情忽然一变,眉头一抬,眼神变得暧昧氤氲:“哎我说,江筱然,你那脖子上——”
她立刻把脖子一捂,眼风着急地一转,死死看着顾予临,眼神在说:什么,你昨晚还给我留下印子了?
!
“中计了,”他伸手把她的手扒下来,换了个姿势握在手里,忍不住笑说,“他骗你的,什么都没有。”
李嘉垣笑眯眯:“没做亏心事,别怕小草莓!”
“完了,你被嘉映带坏了,污段子信手拈来啊。”
李嘉垣挥手:“算了,你们这里一股恋爱的酸臭,老子不闻了,老子要沉溺于学习无法自拔了。”
李嘉垣正转过去开始写作业,江筱然看到老师来了,在后面装着叫了声:“诶嘉映~”
他头抬得那叫一个快啊,立刻把笔一扔,有种“周公吐哺”的豪迈感,然后他把那只手高高举起:“嘉——”
抱着一大堆参考书的语文老师冷漠脸,仿佛在问:Excuseme?
于是那一秒,江筱然听到那个“嘉”字抑扬顿挫,转音连贯,像是断了的片儿终于找到地儿接上:“家有枇杷树!吾妻死之年所手植也!今已亭亭如盖矣!”
说完他豪迈地伸手一抓,像是音乐总指挥收音了似的,然后坐下了。
语文老师欣慰地点头:“嗯,不过第一个字错了,是‘庭有枇杷树’。
好,上课。”
江筱然在后面笑得翻天覆地。
笑完了回过神,顾予临还在看她,目光像春水初生,春林初盛。
她真是被看得不好意思了,把头转过去:“你别总看我啊,看书。”
“书没你好看。”
卧槽?
!
这个直男哪来的情话大全?
!
她又喝了一口奶茶,上牙在下唇上刮了一下,这才想起什么似的道:“对了,考……”
他眸色一深,在今天第一次躲避开她的目光:“好,别说话了。”
“怎么?”
她不懂了。
他伸出舌头,在唇上舔了一下:“有点想亲你。”
莫名其妙的,她接道:“亲一下,你这节课听讲吗?”
他脑袋枕在叠起来的手臂上,掀起眼睑看她,那道上目线真是要了人的命:“不行,听讲要亲两下。”
又说:“不过建议你办一个包年套餐,有优惠。”
她来了兴趣:“什么优惠?”
“可以再多送一个……”
前面的李嘉垣扔来一张字条,江筱然打开一看,上面的字大写加粗,被人描了无数遍,咆哮又粗犷:“滚!”
一节课就这么闹一会儿,听一会儿讲地过去了。
下课铃打响了,顾予临在位置上一动不动的。
顾予临下课的时候一般都窝在椅子上。
她观察出来了,他特别怕冷,冬天的时候,除了必要的活动,否则不会轻易出这个门。
虽然这么说很不近人情——但冬天总是把人衬得格外白皙,顾予临的指节因为冷被冻得泛红,搭在桌子上的时候,有种近乎变态的美感。
现在天气又冷得不行,班上有人感冒,老师又不敢开空调,开门关门的时候,冷气一阵一阵往教室里钻。
他自然就窝成一团,手缩进袖子里,隔着一层袖子捏笔在草稿纸上演算。
江筱然还在写题目,没写一会儿手就冷了,她一边琢磨着后头的步骤,一边放下笔,把手捂在脖子里取暖。
休息的时候,眼睛顺便也放松了一下。
正想跟他聊两句,谁知道身边的人突然就站起身往门外去了。
她茫茫然地伸脖子去看他,那道颀长的身影在人群中格外显眼,消失在人潮之中,不过一会,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