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她户口迁过去,就让她在那边念书了。
后来稍微大了一点,又因为适应了那边的环境,加上转校很麻烦,就跟我说,等她上了大学,再回来陪我。”
他揉揉她的头发:“这就是全部了。”
她把手垫在下巴底下,问:“那你怎么不去D城跟她一起读书呢?”
“我要是去了那边,”他挑眉,“怎么遇到你?”
她一愣,居然被他这个偷换概念的反问问住了,半天才道:“你要是去了D城,我应该也会在D城吧。”
“怎么?”
“传说中的缘分吧,”她说,“我肯定能遇到你的。”
无论他在哪里,只要遇上她之前的历史都沿着正轨走,那么她一定能找到他。
意识到自己被他带跑,她重新把话题带上正轨:“说真的,看你跟你妹妹感情这么好,你为什么没有跟她一起转啊?
那里还有你外婆。”
“原因很简单,”他说,“我比她大,那时候开始上学了,而且那边能教我乐器的老师,没有这边的好。
加上那边也没有多的房间了,我嫌麻烦,就自己回来了。”
“那一个人住是因为……”
他说:“虽然后来她找回来了,但是……那五个小时对我来说,是很崩溃的五个小时,你懂吗?”
她懂了。
这件事大概都给大家留下了阴影,对他而言,应该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作为弥补,他们留下的生活费也多,我不太想留在那个家里,就自己单独租了一个房子。
反正也差不多,日子过得都一样。”
他说,“我知道,他们对这个家没什么爱,他们都更爱自己和自己的工作。”
她默默爬到他怀里,轻轻搂住他的腰。
他闷闷地笑:“怎么,心疼我了?”
“……有点。”
他凑过来,贴着她耳垂:“那要不想个办法弥补我?”
她就着屋外阑珊的灯火,慢吞吞地说:“那就把我的一辈子,都弥补给你吧。”
屋外的赵嘉映可能确实喝多了,突然开口就是一声:“呕——”
“……”
专挑关键时刻破坏气氛,这俩可真行。
第二天几个人才昏昏沉沉地醒了,告过别之后,江筱然回家就开始准备过年的事情。
离过年不远了。
父母刚好因为单位的事情,除夕那天晚上要去值班,一直要值到第二天七点,只是嘱咐江筱然要好好待在家里,不要到处乱跑。
她能听么?
选了几件新衣服,江筱然一门心思地期盼除夕夜早早来到,好陪顾予临度过他们在一起的第一个春节。
她家其实对这方面的在意度一般,因为平日里一家人总是在一起,就算是春节,也可能就待在一起看个春晚,困了就去睡觉。
但顾予临不一样,他应该过了很多,一个人的跨年。
除夕在她的期盼中,终于到来了。
等到父母出门值班,她急忙抓了好几把年货,换好衣服,就匆匆往顾予临家赶了。
开了锁,扑面而来的就是一片亮堂的客厅。
除了打开所有的灯之外,这家里真是一点年味儿都没有啊。
江筱然暗叹,幸好她早有准备。
四处看了一下,没找到顾予临。
江筱然关了门,往前走了两步,果不其然,看到他在书房里写东西。
他有一个专门写词的本子,有点什么灵感就往上写写画画,本子现在已经用掉一小半了。
她站在门口,清了清嗓子,刻意地敲了敲书房的门。
他身子停了一下,很快回过头,有点不可置信:“你怎么来了?”
她晃晃脑袋:“我来陪你过年呀。”
说罢,就把手中的袋子放在桌上,一个个地往外拿东西:“对联、福、还有中国结,我们现在先贴一下。”
他很快起身了,绕到她身后,下巴搁在她发顶上:“怎么不在家过?”
“爸妈出去值班了,明早才回来,”她把手里的对联给他,“先贴这个吧。”
他低头看了看对联,嘴角漾开一抹清浅的笑,在她看不见的角度慢慢融化:“好。”
他个子高,不需要椅子也能轻易贴好对联横批,她把福字转了个头,贴在门上。
贴好东西之后,她又变出一个小小的果盘,再从包里拿出一大堆年货:大白兔奶糖、喔喔奶糖、开心果、蟹黄腰果、苹果、橘子、小蛋糕……
一边拿还一边说:“本来准备给你买新的独立包装的,但是想了想,那样不如这样有年味,就从我家抓来了……”
他随手剥了颗糖放进嘴里:“不怕你爸妈发现?”
“就说是我吃的嘛,”她不好意思地笑,“以前过年,我一晚上能吃很多的。”
“很多?”
“嗯,大概,能吃下一头牛吧……”
“……”
摆好东西之后,她又去开电视,春晚还有一段时间才开始。
等待的时候,她就跟他闲聊。
“之前除夕,你怎么过的?”
“当平常日子过,看看电视写写歌,然后去睡觉。”
她像只猫,蹭到他怀里,笑眯眯的:“那今晚皇上就赏个脸,都拿来陪我呗。”
他揉她的头发:“允了。”
那一大盒东西很快就被两个人瓜分光了,江筱然成功抢到最后一块饼干,一大口塞进了嘴里。
她得意地靠着沙发笑,眼尾往上挑了一下,带着不自知的柔。
他手里正绕着她的发丝,黑色的发丝弯弯绕绕,挠着他的指腹。
“你把饼干吃了,我吃什么?”
说完,没等她回答,他直接把人放倒,“那我勉为其难吃你好了。”
他与她鼻尖相触,这是她再清晰不过的触感,这触感来自她再渴求不过的人。
她愿为他匍匐,也愿为他昂首。
她第一次主动凑过去,亲了亲他要弯不弯的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