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安泞看了她一眼。
没让她起身,继续书写着笔墨淡淡的开口道,“这么寒冷的天气冯太医专程来本宫的营帐,有什么大事儿?”
“娘娘,微臣只是来给娘娘送补汤过来。”冯希芸一直跪在地上,皇后没让起身,她自然也不敢起身。
“是吗?”安泞放下了笔墨。
她转眸看着冯希芸,“冯太医这不是身子刚受了处罚,怎不多休息,还专程来给本宫送汤,真是辛苦了。”
“微臣深知微臣有错,让娘娘受苦了,微臣不知如何请求娘娘的原谅,只能尽微臣的一点心意,还望娘娘不要嫌弃。”冯希芸恭敬道。
言语间倒也是真切诚恳。
“嗯。”安泞应了一声。
到底是要看看冯希芸,想要做什么。
冯希芸看安泞点了头,才小心翼翼的起身。
虽现在可以勉强下地,但身上的伤自然还没有好得利索,此刻也是强忍着身体的不适。
她把汤药从装有炭炉的盒子里取了出来。
汤药还带有温度。
冯希芸果然是心细的。
她把汤药恭恭敬敬的递给了安泞。
安泞接过。
没有立即喝汤。
冯希芸也不敢催促,就规规矩矩的站在旁边。
安泞把汤药放在了鼻息间闻了一下。
眼眸,微动。
她又抬眸看了一眼冯希芸。
冯希芸显得很是恭敬,没有半点异样。
就是一副纯良无害的模样。
安泞不动声色的把汤药放在砚台上。
冯希芸心口微动。
看着安泞的举动,还是有些紧张,不由得攥紧了拳头。
安泞当没有发现冯希芸的异样。
她开口道,“本宫离开皇宫时,对你说过一些话,冯太医是否还记得?”
“微臣不知娘娘,说的是哪些?”冯希芸低垂着眼眸,诺诺唯唯。
“本宫说过,冯太医是聪明之人,但聪明得用在正处,别走了歪路。”安泞冷漠。
冯希芸心口一惊。
莫非皇后知道她汤药中有问题?!
不可能。
她不相信皇后会聪明到这个地步。
转念一想,她主动的示好皇后会怀疑,也不可厚非。
冯希芸连忙又跪在地上,“娘娘,微臣知道微臣有错,微臣现羞愧不已,无脸见人,微臣再也不敢了。微臣来给娘娘送补汤,也不过是不想娘娘误会了微臣,微臣今日给皇上送补汤确实只是因为微臣想到皇上出征,身体重要。微臣现在给娘娘送补汤,也是如此,还请娘娘明鉴。”
冯希芸显得有些激动。
就怕她误会了一般。
安泞依旧不动声色。
如果不是她闻出来了这补汤之中有弥香的成分,她怕也真的会被冯希芸给骗了。
冯希芸的小心思还真的有些聪明得过头。
冯希芸知道她不蠢,所以不可能相信她是真心实意的要给送来汤药,所以就找了个借口,以不想她误会为理由,骗取她的信任。
安泞突然笑了一下。
缓缓说道,“冯希芸,我当初离开皇宫时对你说过,白墨婉的下场是因为她不相信本宫会真心离开了皇上,所以对本宫赶尽杀绝。而这归根结底的原因事实上是白墨婉的不自量力,她以为,她能杀得了我,亦或者说,杀得了我和萧谨行。”
冯希芸紧攥着拳头,一直在努力控制自己的紧张。
来之前就做好了准备,是知道皇后不好对付也不好欺瞒。
却还是没想到,她哪怕平淡的口吻,气势都能那么强烈。
冯希芸轻咬着唇瓣。
要是她当上了皇后,她也能如此。
所以安泞所有底气都来自于,她皇后的身份而已。
“那现在本宫明确告诉你,曾经的本宫有多想要离开皇上,现在的本宫就有多不想离开皇上。任何想要破坏我和皇上人,本宫绝不心慈手软!而本宫最后再提醒你一句,别重蹈了白墨婉的覆辙,自不量力!别以为你那点小聪明就可以斗得过本宫,斗得过皇上。”安泞眼眸一紧,“你那些小把戏,在本宫面前简直,不足一提!”
冯希芸被安泞说得脸色煞白。
莫非,皇后真的又发现了她补汤的问题。
她就是怎么都骗不过她吗?!
冯希芸不敢表露出来,面上依旧是一副,弱小单纯的模样,“微臣谨遵娘娘教诲。微臣定然不敢对娘娘,对皇上做任何小把戏。娘娘如果不喜微臣,微臣以后便再也不来打扰了娘娘,也再也不给娘娘送补汤。微臣这就把补汤拿走。”
说着,冯希芸就伸手去端起汤药。
也是不敢再和皇后正面相对。
她根本就琢磨不透安泞这个女人。
不知道这女人心思到底复杂到什么程度。
她现在只想离开,免得被穿帮。
“等等。”安泞突然叫住她。
冯希芸不敢轻举妄动。
安泞把补汤拿了起来。
冯希芸有些紧张,又有些期待。
她以为不可能再喝了,而且也怕安泞发现什么,就想着把汤药拿走。
是不是她这般举动反而让安泞少了些戒备?!
冯希芸心跳有些快。
努力控制着自己,不敢表现出来。
安泞把汤药拿在手上,说道,“刚刚本宫话有些严重,也不过是给冯太医一个提醒,冯太医是皇上钦点的人才,本宫也不想冯太医出了什么差错,也是皇上的损失。”
“微臣谢娘娘提点。”冯希芸毕恭毕敬。
“冯太医辛辛苦苦熬制的补药,也不能浪费了。”安泞淡淡道,“军营物资本就贫瘠,这碗补药怕也是名贵得很。”
冯希芸不敢说话。
但嘴角已在暗中窃喜了。
“冯太医身上有伤,身体虚弱,本宫就把这碗汤赏赐给冯太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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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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