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鼓瑟吹笙,弹奏起悦耳动听的曲子,身穿长袖霓裳的舞姬从两旁迤逦而出,身姿曼妙,舞姿婀娜。
温浮欢安静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能清楚的感觉到从对面飘过来的视线,有意或者无意的落在她身上。
不仅对面的世家公子们,就是身旁的官宦千金,也会不时的看过来,目光或歆羡或嫉妒。
也是,她的容颜,足以让许多人自惭形秽,甚至包括坐在前方的后宫嫔妃们。
婉修仪丝毫不加掩饰自己对温浮欢的讨厌和忌恨,眼神轻蔑的冷哼道:“这年头,真是什么人都能过来凑热闹,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也敢来这粹云台丢人现眼?”
嫔妃中有和婉修仪走得近的韩修容,闻言附和道:“婉姐姐说的极是呢!总有那么些人,掂不清自己的分量,以为救过皇上一次,便立了莫大的功!穿得这般妖里妖气的,活脱脱就是一个狐媚子!”
如果说婉修仪的话只是含沙射影,那么够来韩修容的话,就已经明显是在侮辱和诋毁温浮欢了。
话轻飘飘的传到温浮欢这里,她还未作何反应,薛夫人倒沉不住气了。
旁人说她的不好可以,但不能说温浮欢的不是。
不过鉴于身份有别,她没有和韩修容正面冲突,而是拉着温浮欢的手,话里有话的说:“哎呀,这石榴红的云烟裙,真是配极了欢儿你呢!愈发衬得肤白貌美,身段婀娜!怪不得人说,漂亮衣裳还是要好看的人来穿,不然人若是长得丑了,貌不惊人,就算穿再华贵的衣裙,也不过是像台上的跳梁小丑,哗众取宠罢了,没白的浪费了那身好衣裳!”
明知道薛夫人是在暗讽自己,韩修容却没办法发作,毕竟薛夫人的话里并没有提到她的名字,她若是出言争辩,岂不是承认自己的确貌不惊人了?
婉修仪早前吃过温浮欢的亏,没想到连薛夫人都这么难对付,一时不敢再多说什么话,免得自取其辱。
长孙皇后把她们之间的明争暗斗,一点不落的尽收眼底,心里生出不屑和鄙夷,暗道好歹也是浸淫后宫多年的妃嫔了,连一个太师夫人都斗不过,才是真的叫丢人现眼呢!
思及此,她忽然点名唤道:“沈小姐。”
温浮欢虽然不知道长孙皇后为什么突然唤她,但根据以往的经验来看,定是没什么好事。
据说长孙冽至今下落不明,长孙皇后总归不会是想和她握手言和吧?
瞧着旁边的薛夫人面露担忧,温浮欢立刻敛了严肃的神情,冲她浅浅一笑,好似在告诉她,长孙皇后是聪明人,应该不会当着这么多人,尤其是皇上的面,刻意为难她的!
于是,她起身离座,移步来到中央的空地上。
舞姬已经退了下去。
温浮欢屈膝下跪,行礼道:“民女在!”
“昔日在扈阳行宫,沈小姐舍身相救皇上,本宫感激不尽,一直想要谢谢沈小姐,却总遇不到合适的机会!今日宫宴之上,当着皇上和诸位大臣的面,本宫定要亲自敬沈小姐一杯,以表谢意!”
长孙皇后举起酒杯,笑盈盈的望着温浮欢,同时淡声吩咐道:“揽星,还不上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