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得将里面的衣裳换下。等太太换下衣裳,还得用温水擦干身上的汗迹,夜里才能免得受寒。”
这混账想要做什么?
薛姨妈知道在外一切从简,遭遇困难更是应抛开那些繁文缛节。可是她也绝对接受不了让……
“太太且放心,等太太换衣裳的时候,蓉儿便到那边多捡些柴火来。好备着晚上用。”
哪晓得你会不会偷看。
薛姨妈咬着唇暗骂一声,红着脸道:“先处理伤口罢,其他的过后再论。”
尽管已有了经验,蓉哥儿脸上也故作轻松,心里却一定也轻松不起来。小心给薛姨妈解着衣裳,在这荒郊野外的即便不主动乱想,眼睛也忍不住的想要乱瞟。
“快一些罢,等天黑又该冷了。”薛姨妈害臊说道。她这回也不知自己是什么心境了。
仿佛有种声音在脑海里胡闹,又有两道身影在脑海里交叉浮现。瞧着眼前的蓉哥儿,最后脑子里的身影,竟慢慢合成了一道。
“不要脸。”薛姨妈并紧双膝儿,在心底自骂了一声。
蓉哥儿非常的专注,用水也很谨慎,深知这个时代伤口感染是多么严重的问题。当拆开包扎的不了,他的一双眼里便只有那伤口了。
洗伤口的水是直接用土碗烧热的,手里的温热小心擦着伤口。一下一下,尽量不让白皙的肌肤下那清晰可见的血脉血管夺走自己的视线。
洗完,重新上药。
忙过之后,又是满头大汗。
“趁着这时间太太换了里面衣裳罢,我去拿了干净的单衣进来,再给太太烧点热水擦身子。”
无言,是最好的回应。
紧并的双膝终于松下。
待蓉哥儿取了他原来的单衣来,再见蓉哥儿出去,架上挡风的木排。才轻手轻脚动着,还忍不住埋怨蓉儿忘记自己肩上受伤导致左手不便利了。
忙碌一阵,却也没能换下。害得还又出了一身的汗。
“蓉儿……”
“蓉儿,你进来。”
连着唤了几声。把贾蓉召进来,红着脸道:“一个女婿半个儿,拿袄子过来给我盖好,你来换单衣。”
“不需乱看,不需乱想。”薛姨妈今儿出了几次汗,早耐不住了。这会只想换了内里的衣裳,嘱咐着蓉哥儿,又拿礼仪说教母子孝顺事例。
蓉哥儿敢乱想,强迫自己低着脑袋死也不乱看。
只是没了视线,这手难免有些勿触,特别薛姨妈身上身下都盖着垫着袄子。
姨太太的脸愈来愈红。
良久,又红着脸让蓉哥儿拿了碎布沾热水擦了四肢与背部。前面则她自己动手擦了,只是给蓉哥儿递碎布清洗时,脸上总不自在。
忙着这一阵,天色竟慢慢黑了。
里面的火儿燃着,照着赤色的光,将两人的面色全照出一个红脸。
“帮我穿上吧。”薛姨妈泄气说一声,又强装镇定道:“莫太拘谨了,让我再受了凉,仔细你的皮。”
扑通、扑通……
也不知是哪个的心儿跳得飞快。
薛姨妈只知自己在脑海里骂了自己无数声。看着蓉哥儿像逃一般的出去,她才默默系上袄子。喘了几大口灼热气息,紧着双膝绷着腿躺好。
好一会,看着蓉哥儿般进来不少的树枝。又见他去外边一趟,再回来时脸上倒也干净了不少,依稀能够瞧得出他俊朗样子。
也能看出衣裳褴褛的他气度不凡。
只是蓉哥儿双眼里的疲倦却怎么也掩饰不住。薛姨妈有些心疼他,曾经享尊处优的蓉哥儿,偏于安乐享受的公子,如今却劳累成这样了。
款款道:“蓉儿躺下歇息一会吧,我今儿睡了一整日,这会精神的很。等到夜深,再唤你起来看火。也能免得两人再受寒。”
这是个好办法。
蓉大爷今天实在太困了,没有休息一下。也不拒绝,只捡了不少木头来,往火里加上。拉上挡风的简陋木排后,寻着薛姨妈身边空出的一处干草上便躺下来。
没过得一会,鼾声在夜里响起。
薛姨妈小心将自己身上盖着的袄子批在了他身上,也挨着他躺着。
只是她脑子里浑无睡意,思绪复杂之际。
没过得多久,薛姨妈突蹙上眉头。
暗骂:“没规矩的东西。”
咬了咬银牙,愤愤看着熟睡中的蓉哥儿。伸手扒了扒,却没能扒开。听着他的鼾声,薛姨妈的动作也渐渐小了。
只低头瞧一眼,无奈叹气。小心地挪着背部,往外移了一点点。
“嗯?蓉儿……”
只瞧着蓉哥儿侧着身扯着袄子缩了缩,一手却搭了过来。
“蓉儿……”
唤了两声,也不再叫了,终究不忍心吵醒他。只是暗暗骂着:“这混账怎么每次就能寻得这么准?是顺手习惯了吧。”
无可奈何。
只静静躺着听夜里火烧木头的声音,听外头寒风呼啸的声音,听山野里虫鸣鸟叫的声音。
好一会。
薛姨妈眉头大紧,实在再没有心情细听内外声音。一手紧了紧身上的袄子,扒拉两下,脸色渐成血红。
“这混帐。”
只觉膝上一重。
忍不住轻轻嗯一句,微微启开着双唇,慢慢地如做贼般缓吐一口闷气。
身子稍缩,手脚稍紧。
外头有虫迎光而来,进了棚里;山间有鸟追虫而至,落在棚外。
虫声,鸟声,打鼾声,不绝于耳。
轻轻嗯上一声,惊了虫,吓了鸟。
扰了睡熟人儿的鼾声。
轻轻一颤,悄悄解开身上的袄子扣子。
风呼啸,鼾再响。
不知多久,深夜里嘤咛的一声后,再响着长吸冷气之音。蓉哥儿款款醒来,迷糊道:“火没了吗?”
伸头看去,火正旺。
却听旁边薛姨妈哼道:“还不拿开你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