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典型的不图打渔图混水啊,把水搅浑了也不错,给许胖子找点麻烦也不错嘛。
许胖子再也不管台上那两只疯狂撕咬的狗了,脸se铁青的通过后门走进了电梯,上到了顶楼,电梯门一打开,许胖子信手把门口一个迎宾手里的毛巾拽了过来擦擦脸上的口水和汗珠子。
走到一处房门口,深吸一口气,敲了敲门。
在这个场子里,许胖子就是老总了啊,却不想这里边还有他也需要小心应付的人。
“进来”。
在得到允许之后,许胖子进来了,门里一个一身白西服的男人眯着眼睛盯着墙上的大屏幕,屏幕上的画面正是徐立言端着酒杯侧头和江风説话的场面。
平头,略微有些少白头,谈不上有多挺直的鼻梁上架着黑框眼镜,很普通的相貌,一身的白se定做西服脚上却非常非主流的穿着老圆口的布鞋,非常的不搭调,不过许胖子是深知这一双布鞋都够外面的女孩子卖一年的了。
就在这个扔人堆里一点不起眼的男人面前,许胖子大气也不敢喘一口,立在男人的椅子旁边,低声道:“陈哥,今天这事儿不妙啊”。
“什么来头?什么原因?”这个叫陈哥的男子没有愤怒,更没有笑容,就是很平和的问话,连语调都相当平缓。
许胖子当然知道他问的是谁了,大屏幕上一共就两个人,徐立言大家都熟悉,那问的自然是另一个了:“来头摸不清,表面上就是松江一小干部,据説是江雨在松江的弟弟,深层次的背景非常杂。这小子在松江是俊子他姐的秘书,这小子去年在咱們的场子里废了方英明,去年来的时候是齐妙舞和贺虎子领来的,那时候赵老二差点崩了他,后来您和谭哥不是给他点脸説要留下他嘛,没想到这小子狗肉上不得席面儿,贺虎子也不同意,俊子也翻脸了,就放他走了,不知道陈哥想起来没有?。不过这小子今天却是和徐立言来的,徐立言找茬的迹象很明显,这是在给他找场子来了”。
许胖子气的叙述问题都没有条理了,想到哪儿説到哪儿。
男人不置可否,却很敏锐的发现了一条重要线索,问道:“这么説赵老二可用?”。
从许胖子的话中得出结论,赵老二和江风有过节,而江风是和徐立言一起来的,徐立言家和赵老二家的矛盾人所共知,所以这个陈哥才有此问。
“不一定可用,今天这小子压的第一注是徐立言的司机过来下注,第二注却是赵老二的跟班给他下的”。
“嗯?”陈哥一皱眉,赵老二不是心胸宽广的人啊,怎么可能这么大度呢,这很让人想不通啊。看来是大意了。摇摇头喃喃的道:“人家有这么多的人脉,看不上咱这小庙那也是情理之中的,不过一而再再而三的来闹事儿就是他的不对了”。
许胖子虽然看着憨态可掬,可也是有几分胆se的人物,既然陈哥都表示出不满了,那咱就直接干活儿算了,便咬着牙道:“这小子就是作死,真当这四九城是他們家后花园子了,等一会儿出了门我就去查他的行踪,务必今夜之前找他点晦气”。
“这一场得损失多少?”。
“最少半个基数,甚至接近一个基数”。许胖子回答的底气很不足,甚至都不敢看陈哥的眼睛,生怕这个陈哥雷霆震怒。
一个基数就是一个亿,在这个年代那是巨款了。
陈哥点点头,微微一笑道:“哦,虽然大了点,但还在可控范围内,一会儿问问俊子,这一回他有什么説法儿”。
“俊子也快过来了”。
正在两人説话间,门又被推开了,一个黑西服的高大年轻人进来了。这家伙是直接推门,许胖子是敲门,地位差距可见一斑。
一看来人,许胖子马上凑过去了,义愤填膺的道:“俊子,你来了,情况你都知道了吧。我們哥俩正研究怎么办呢,徐立言这小子简直欺人太甚,找事儿找到咱們的地界来了”。
这个俊子手一扬打断了许胖子的唠叨,找了把椅子坐下了,摸起桌边的大熊猫点上一颗,剜了许胖子一眼,冷哼道:“甭説那些废话,你这规则有漏洞,就别怕别人钻空子”。
“俊子説的是,是我大意了没注意这一茬儿”许胖子马上垂头丧气的接受批评。
陈哥侧头看了俊子一眼,挑开眼皮缓缓的道:“不管怎么説,这小子是踩了咱們的面子了,小一个基数的损失,绝对不能这么算了”。
许胖子感激的瞄了陈哥一眼,长舒了一口气。
俊子胳膊肘垫在膝盖上,把烟头往嘴里送,眼神从大屏幕上那张讨厌的嘴脸上移开,直视陈哥,冷笑着道:“那你要怎样?”。
“有命赚钱,就怕他没命花”。陈哥倒是不惧对视,一张嘴就杀机毕现。
俊子吐出一个大烟圈,随后又吹散了,笑着摇摇头道:“那下半辈子哥几个就得凑合一处穿黄马褂了”。
要是在觉罗爷那会儿赏穿黄马褂可可是不得了的事儿,现在这都新社会了,除了监狱里的黄坎肩,就没有第二个响亮的黄马褂了。
陈哥对俊子説的那么大后果丝毫不以为意,冷笑着道:“沟沟坎坎的倒是不少,但惊涛拍岸的时节,谁能真个的替他挡住咱的巨浪滔天?”。
虽然陈哥知道江风鸡零狗碎的关系网倒是不少,但是到了真刀真枪对撼的时候,自家这边五个人去掉家道败落的许胖子不提,剩下四家那可都是当朝实力派,对方那边未必有这个决心对撼,为了一个可有可无的小棋子,至于吗?。
俊子叹了口气道:“以前没有,但是那时候咱們没下手,现在下手晚了,肯定有人能替他挡枪”。
“谁?”。
“我还摸不准,但是绝对有”
“俊子,你也甭恐吓哥們儿,我知道他是你姐姐的秘书,但是这么三番五次的踩咱們的场子,説不过去吧”陈哥冷冷的盯着俊子,嘴角上翘,带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语气不善的道:“俊子,咱們合作也有好几年了,哥們儿发现你这立场有点不稳啊,别怪哥哥説话难听,你也是咱們这场子的大股东啊”。
原来这个俊子就是周沛凝的堂弟周俊。
“这和我姐没有关系”周俊看着陈哥那笑意顿时就明白了,这是在怀疑那小子和自家姐姐啊,不管如何,周沛凝在周俊心里的形象不容诋毁。周俊的脸当时就落下来了,可是在心里一想到刚才姐姐那气急败坏的表情,不问谁对谁错就劈头盖脸的给自己一顿骂,简直气死人。
周俊在心里叹息,想不到声名响彻四九城的姐姐都如此这般了,简直是太便宜那个王八蛋了。周俊心里简直气不打一处来,却无从发作,姐姐的私生活如何他无权干涉,也没那个胆子。一双手青筋暴起,攥的死死的却有很快松开。直接把半截烟头按在桌上熄灭了,站起身道:“陈哥,咱們弟兄穿一条裤子长大的,也合作了这一场,一些该説的话兄弟还是要説。陈哥要是信我,我代表咱們几个出面给他陪个不是,今天的钱让他带走,两家恩怨到此为止,如果陈哥不信我,那我退出,往后虽然不是合伙人了,还是兄弟”。
一看两人谈崩了起了内讧,许胖子急的汗珠子都下来了,搓着手着急的道:“陈哥,俊子,这是干什么啊,有话好説啊,自家兄弟怎么弄的如此生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