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东郊的路上,龙四就一直絮叨,这会见了这屋子更是叨叨个没完,“这地儿太偏了,您住这儿怕是不方便。”
尹南安叹气的同时送他一个哀怨的眼神,刚刚口开得还是太少了。
她又想起玄阳公主那一大箱子财物,窒息。
另一头,楚义揣着银子,急匆匆便往积香楼赶。他做好了再同他们打一架的准备,甚至再被他们关起来。
他手中的银子,便是他的希望,他唯一的希望。
他步子急,没多时就到了弄琴巷,积香楼便在巷尾。
此刻还是晌午,这条街自是静得紧。
楚义脸上神情严肃。他一想到阿姐这些日子,不知道在里头经历了什么,心脏就揪得厉害,拳头也捏得死紧。
积香楼装扮得喜庆,大红门帘,大红花灯,红纱飞扇,酒色生香。
是了,来了这儿的,只要您有钱,可不就是天天当新郎,日日入洞房!
楚义衣的指甲深深地陷进肉里。两个拳头也愤怒的颤抖。
“我找杨妈妈!”楚义朝着门口守着的两个龟公扯着嗓门喊话,他憋了多日的情绪彻底地释放了出来,他要带着他阿姐离开这里。
“呵,你小子!”一个龟公打着哈欠出来,抬眼没好气地瞧了他一眼,便悻悻调头往院里走。
“等着吧!”另一个龟公满是鄙夷地将人往门外推了推。
没过一会,一个身材丰腴,面容姣好的妇人,扭着细腰从院里踱步出来,她捏着帕子,去扶头上的珠钗,一张丰厚的红唇咧着笑。
那龟公跟在杨妈妈后面,一双绿豆眼盯着楚义。
“呦!”杨妈妈还未走到院门口,便瞧见了楚义,即使面上不悦,讲话的语气却是一如既往的媚态,“你小子怎地又跑回来了?”
楚义从怀里摸出五十两银子,举到杨妈妈面前,声音坚定:“我带了银两,来接我阿姐走!”
杨妈妈垂着眼皮,瞄了一眼他举着的银票,嘴角的笑意带着不屑,她轻笑着摇头,用捏帕子的手捂着嘴,戏谑道:
“小子,五十两?你去打听打听,我积香院的姑娘,何时这么便宜了?”
楚义虽早料到她会坐地起价,但真听着她这么说,还是气得发抖。
“上次你同我说,买我阿姐花了五十两,现在怎地自己又说便宜了!”
杨妈妈敛了笑容,面上也爬上不耐烦。
“我是花了五十两买了你阿姐,但谁说我就要这个价码卖了?”她手指插上细腰,“你知道这未开苞的雏儿,头一晚能卖上多少银子?”
她说完又呵呵笑了起来,花枝乱颤,楚义听她如此说自己阿姐,怒红了眼。
“那你开个价!”这句话,声音极高,底气却不足。
杨妈妈捏着帕子的手竖了起来,两根葱白的手指在他眼前晃了晃。
“两...两百两?”楚义瞪着眼,眼里攒了怒火,牙关也咬得吱嘎作响。
杨妈妈笑容不减地摇了摇头,眼神也变得不屑,“两千两!”
“你!”楚义愤怒地就要往院里冲,两个龟公眼疾手快地上前拦住他。
“你再闹,等爷的人来了,有得是你好果子吃!”杨妈妈扭着腰肢转过身,晃着身子往回走,“你阿姐在我院里,我定不会让她吃亏的,你就放心回吧!”
杨妈妈背影走远,又有几个龟公冲出院子,挟住拼命要往里冲的楚义。
拳头密密麻麻地落下,他却也觉察不出来疼,红着眼咬着牙只想往里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