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手串是京中公子所赠。若是家中妹妹晓得我身上还有父亲留的物件,定是要寻理由夺了去...”她捂住脸,再说不下去。
泪是真的,痛也是真的。
严墨又慌了。他面上强装镇定,眼神却极不自然地四下瞄了瞄,“所以,姑娘要在下帮什么忙?”
尹南安抽泣几声,放下手来,接着哽咽道:“若是有有心之人,问起公子今日之事,还望公子能帮我隐瞒一二。”
“这...这...”严墨嘴唇张合,却没能吐出完整的一句话。他万分想拒绝这样的帮忙,但是,他不敢。
他太害怕女子的眼泪。
“请公子放心,最多便是两月的光景。公子也不必维护我,莫要拆了我的台便成。”泪水挂在脸上,被风一吹,凉飕飕的,尹南安强忍着,没伸手去拭。
孤男寡女在一个小亭子里说了这许久的话,亭子周遭假意闲逛的人和大家的好奇心一样疯涨。
严墨生怕自己落下个弄哭旁家姑娘的恶名,他捏了捏拳头,重重叹出口气,下定决心般道:“哎!罢了罢了!依你便是!”
尹南安眼中含泪,作揖感激。若是严墨能守诺,以严家的门第,邹氏便不能再随意张罗她的婚事,自然更不好同严家确认。只要这样拖上数月,待她羽翼丰满,便也再无所求。
严墨无奈摇头,告辞离开。
沿着廊道走了数十米,严墨便被一穿着酱紫色满绣缠枝莲纹的小公子搭上肩膀。
小公子一手托着薄玉酒壶,脚下步子也是深一脚浅一脚,显然是吃了不少酒。
“哟!五表哥,你现在口味是变了?先前不都是喜爱秋娘那般风韵的女子么?”小公子说着又扭头望了眼亭中的尹南安,大半个身子的重量都要压在严墨身上,“怎的现在吃娇弱小娘子这套了?”
严墨用肩头将他往一旁推了推,抬手便要将他搭在肩上的手臂甩开。
“莫要胡言!”
“哪里是我胡言了?大伙都瞧见了。”紫衣小公子身旁,不知何时又多出三四个穿着华贵的公子哥,众人乐呵呵地附和他。
“对!我们可都瞧见了!”
......
尹南安了了心事,便踏踏实实坐在亭间喝茶。今日阳光松软,她还未置办应季的衣裳,仍穿着冬日里的立领薄袄,脖颈处已沁了一层薄汗。
“妥了?”萧芷踏上角亭,轻声问道。
尹南安笑盈盈颔首,给她新烫了茶碗喝茶,却见萧芷一副走神模样。
“怎么了?被邹熙数落了?”尹南安递茶给她,问道。
萧芷摇摇头,道:“她可讨不着我便宜,我透了些你同严公子的事儿便回来了。”
她眼神似有闪烁,见尹南安面上好奇不减,方才垂了眸子,又道:“我远远在邹熙的茶亭里,瞧见了钟公子,他...他似同邹熙也有几分相熟。”
萧芷没再往下讲,钟书渠来上京的时日不长,邹熙的父亲虽任工部要职,但近些时日都不在上京,他们二人,如何会有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