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是有两位女医住在院里,日日给她调理身子。
她妥协了,也开始唤九皇子“主子”。
这样的日子安安稳稳过了三四年,她都有些淡忘了自己的宿命,主子的令便来了。
晏乔腰背发酸,小丫鬟又往她背后多垫了几个软垫,满目焦急地候在她身边。
“姑娘。”
晏乔神色缓和了些。
她在得了主子的令后,院里的仆从便慢慢散了去,只留下一个老翁。
“我簪子坏了,明日一早,在院里寻个会修簪子的来。”晏乔将发髻上一个剔透的玉簪取下来。
簪子完美无瑕,并未坏。
晏乔将簪子递给小丫鬟,小丫鬟落眸一瞧,颔首,将簪子收进怀中。
尹南安一个下午,便是在屋里头躲着,连着青鹤,也未让进门。
暮色四合。
她屋里的灯才慢慢亮起。
萧北宸将她放到床榻上时,鼻息打在她面上,那让人脸红心跳的触感,还记忆犹新。
尹南安一作回忆,便面红耳赤,她伸手抚了抚发烫的面颊,又气得拿拐杖狠狠杵地。
就拿这些考验干部?
青鹤见屋里挑了灯,便轻轻叩门。
“姑娘,可要用膳?”
“嗯。”尹南安确实饿了,可她还是迁怒于青鹤,便不咸不淡地应了声。
青鹤站在原地思量了瞬,才快步走开。
雨声又起。
尹南安撑着拐杖,在桌案前坐下。
桌上摆了个木制的小玩意儿,是下午时候,给她做拐杖的那个小木匠送来的。
小木匠送东西来时,满脸堆着笑,全然没有早上她拉着人做木拐时那副不耐烦的模样。
尹南安便知晓,萧北宸做得那些个糟心事,怕是人尽皆知了。
这小木匠,是在巴结她呢!
可巴结她又有何用?她自己,不过也是枚无用的棋子罢了。
她顺手摆弄了两把桌上的木制小玩意,竟发现同如今的乐高有些相似,只是用了些复杂的榫卯结构,瞧上去复杂多了。
她一时兴起,便拿在手上把玩起来。
门板被叩响,尹南安只当是青鹤拿了饭食回来了,便有气无力道:“进来。”
木门被推开,带着外头湿润的空气,尹南安紧了紧自己的衣领。
抬眸,却瞧着晏乔一张羸弱病态的脸。
尹南安尴尬笑了两声,她支愣不了身子起来,只得坐着打招呼,道:“这么晚了,晏姑娘怎么不早些歇息?”
晏乔浅浅一笑。
她转脸瞧了眼身后的小丫鬟,小丫鬟便将一个木托盘放到桌案上。
“尹姑娘,这是我们滁州的膳羹,最适合这雨季食用,我便也给你这儿送些。”
尹南安抬眸去望她,她面上苍白,瞧着虚弱的脸上竟没有半点算计。
她瞧着晏乔纯善的模样,心里却不敢放下戒备。
“多谢晏姑娘。”尹南安的感谢礼貌疏离。
晏乔莞尔一笑,欠了欠身子,道:“那便不打搅姑娘了。”
青鹤拿着膳食进屋时,瞧见尹南安正盯着桌案上的汤羹发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