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皇子找我为何?不妨直说。”
玄瑢也晓得自己触了霉头,但他此番被动,也只能先想法子哄着。
他清了清嗓子,试探开口,道:“我听说,你在码头上,将鹰首镖局和他们押的镖,扣下了?”
“只是一帮作奸犯科的混士,何得九皇子关心?”
萧北宸佯装好奇,不解发问。
玄瑢似被人按住了命门,他动弹不得,可还想垂死挣扎。若是萧北宸此番人赃并获,他便是一败涂地!
他此番进谏,让萧北宸一道来滁州修渠,一则是仗着玄阳对他的势在必得,若是能顺势将他收编,也贴不少助力;二则他养着晏乔多年,此番顺利安排到萧北宸身侧,也算是个不错的眼线。
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晏乔几次来的情报,都是错误的。
第一回,刘府医被抓。晏乔的密信,只道萧北宸是怒于他伤了尹南安,一心要报复;
第二回,鹰首镖局的人被抓。晏乔的密信,只道是冲撞了偷溜出府的尹南安,被一个商贾的家丁们押了回来。
从前到后,他虽有所怀疑,但信了晏乔的话,并未做打草惊蛇的举动。
可如今,鹰首镖局的押镖路线被透露,人也悉数被抓了,让他不得不将一切联系起来。
等他摆平了萧北宸,定要将那晏乔灭了口去!
“这个镖局,曾帮我押过一批货,我用得顺手。若是没犯什么天大的事,还望给我个面子,将人放了?”
“放了?”
萧北宸面上揶揄之色顿起。
“有人举报他们偷押军火,兵部拿的人,玄甲营只是跑跑腿,讲不上话。”
玄瑢咬紧了后槽牙,他嘴角扯出微笑的弧度,眼尾挤出的却是狠戾。
“一个小小的镖局,哪里有那通天的本事?这里头定有误会!你们近日事务繁多,不如将他们交由我,我定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答复。”
萧北宸冷颜,薄唇轻勾。
“我听闻这个镖局,平日里可没给滁州州丞省过心。雁过拔毛,正巧近日里有那银钱的缺口,那州丞急着给城中百姓施药,这钱,定是要从他们身上刮出来。”
玄瑢眸子一亮,声音也跟着清朗起来。
“银子的事,好办,好办。”
屋子里的安神香,熏得愈发浓郁。
待萧北宸走后,玄瑢僵硬的笑容才一帧一帧收起。
萧北宸这次,没给他半分颜面!
若不是玄阳一心扑在他身上,这样的人,他是万万不会留的!
屋外雨下得细了些,萧北宸未撑伞,一路走到了尹南安的院子。
龙四带着郎中守在廊上,郎中是从城里请的,总是比上京带来的,多些看疫病的经验。
但尹南安身子抱恙,郎中虽并未接触过芙蓉街的人,龙四也没敢轻易把人领进屋去,只等爷来了再做定夺。
“爷。”
龙四见萧北宸往院子这边来,怕门外那几个不长眼的又去拦着,赶忙迎上前。
怎料那两个家丁侧昂着脑袋望向旁处,佯装并未瞧见他进院子一般。
龙四嘴里骂骂咧咧,问候了家丁全家,这才跟在萧北宸后头,重新走进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