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萧北宸同九皇子早早都出了府,老夫人带着尹南安去同玄阳公主辞完行,便踏上了回上京的路。
行了两日的路,入了上京的城门后,老夫人却让车夫改了方向,未直接回侯府。
尹南安撂下车帘子,不解问道:“祖母,我们这是去哪儿?”
“我们去趟定远伯府,带你去拜干亲。”老夫人见尹南安面上疑惑未解,“日后你同宸儿在一处,我总得堵住邹氏的嘴。”
定远伯府?严家?严墨?
尹南安身子一怔,推辞道:“祖母,我今日未做准备,不妨改日我备了上门礼,再来?”
老夫人笑颜舒展,抚了抚她的鬓角,道:“莫担心,祖母都备好了。”
尹南安只能尴尬一笑。
马车稳稳停下,尹南安掀开车帘扶老夫人下车。
“萧老夫人,许久不见。”
她刚探出脑袋,便听有人热络招呼,循声而望,就见定远伯府门外站着位身着缕金百蝶穿花紫色绸衣的妇人。
妇人面容富态,狭长的眼角笑得弯弯,见马车停下,便款步迎了上来。
老夫人眸子在妇人周遭寻了一圈,而后笑盈盈上前,两人热络一番后,她拉着尹南安的手,将人拉上前,道:“来,南安,这位便是定运伯府的严夫人,快叫人。”
尹南安乖巧上前,屈膝请安,道:“南安见过严夫人。”
“好,好。”这位定远伯府的当家主母,眸子在尹南安身上只落了一下,便上前搀扶住老夫人,“母亲这段时日腿脚不舒坦,几日没下榻,听说您今儿来,早早就在屋里等着呢!”
老夫人眉眼里的疑问这才散开,她朝着后头跟着的嬷嬷摆摆手,嬷嬷们从车里头陆续搬出七八个箱子来。
“备了些薄礼,给家里小辈们当小玩意儿玩玩。”
“您如此客气,便是生分了。”严夫人笑容可掬,却是没拒绝,让下人领着嬷嬷们进了府。
“家里头这些小辈,一转眼都大了。便连老五,过几日也要去翰林院任职!今儿随他父亲,先去拜见下日后的同僚。”严夫人提到老五,面上便是掩不住的骄傲神色,“就六丫头今儿在府上,一会来给您敬茶。”
严家虽不靠家里儿郎自己拼仕途,可能出严墨这样的苗子,也是门楣荣耀。
严夫人遇人便要夸上一番,老夫人自然也顺势对严墨好一番夸赞。
尹南安听着严墨不在府上,心中大石稳稳落地。
“不瞒您说,老五今年也一十有九,今年家里的门槛都快给人踏破了。”严夫人捻着帕子的手掩住嘴,轻笑两声。
老夫人一默,同尹南安对视一眼。
难怪严夫人对尹南安不冷不热,缘是以为老夫人带尹南安来,是与她家老五相看的。
老夫人眸子沉了沉,还未及开口,便听着不远处传来小女孩的嬉笑声。
严夫人面上笑容愈发的浓,嘴上却埋怨道:“是老六,日日就只晓得在府上疯......”
她往前走了两步,话还未落,便惊叫一声捂住了嘴巴。
十二三岁的小姑娘,一身鹅黄色撒花烟罗裙,此刻正趴在池塘边,伸着胳膊用手里的木桶去追水里的鱼。
在离她脚边不足两尺的草垛里,一条树枝粗的青蛇正挺着脑袋,悠闲地吐着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