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罕道:“即如此,皇上为何烦恼?”
铁穆耳道:“她在奏折中言明,不要朕的赏赐,只要朕准她的假期,她要回乡探望父母亲人。”
阿罕听了他的话,脸上神情变得很复杂,半晌道:“皇上打算如何做?“
铁穆耳看了他一眼,轻声道:“朕如今最担忧的是,若准了她的假,只怕她会借此次回乡之机,悄悄逃走。”
阿罕道:“皇上可以派人跟着他,他若逃跑,便捉他回来。”
铁穆耳苦笑道:“张好古自入朝以来,一直尽心为汉民办事,这次在义州又得罪了楚王,朕的那些族人早就对她心怀不满,朕若派人去捉她,她的身份便会马上暴露,到时恐有性命之忧,朕无论如何是不能冒这个险的。”
阿罕闻言默然。
铁穆耳想了想,站起身对阿罕道:“你马上派人传朕旨意,待张好古救灾之行结束,立即把他带回京城,不得有误。”
阿罕忙躬身施了一礼,正待出去,铁穆耳道:“且慢,你去将文学院大学士沈文浩召来,朕有事要与他商议。”
阿罕点头应了,飞快地退了出去。
铁穆耳抬起头,望着窗外,默然无语。
门开了,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慢慢走进来,拜道:“老臣参见皇上。”
铁穆耳忙从御案后转出来,扶起他道:“恩师不必多礼,快快请坐。”
沈文浩躬身道:“谢皇上。”待铁穆耳坐在书案前,自己方转身坐下。铁穆耳笑道:“朕今日请恩师来,是有一件事要与恩师商议。”
沈文浩道:“请皇上垂询。”
铁穆耳道:“监察御史张好古向朕提议,要求朕取消等级制度,恢复汉人百姓的地位。朕考虑了很久,一直无法作决定,所以想请恩师替朕拿个主意。”
沈文浩闻言脸上露出惊异之色,低头寻思了半晌,道:“皇上,等级制度是由先帝制定的,确立了蒙古人至高无上的地位,是我朝的根本,皇上若要将之取消,必然引来所有蒙人的反对,会动摇大元的根基啊。”
铁穆耳叹道:“恩师说得很对,所以朕经过反复斟酌,认为彻底消除等级制度,势不可行,只能稍加改动,将汉人地位提至第二等,与色目人平级,在经商,入学上与蒙古人享受同等待遇,恩师以为如何?”
沈文浩听了他的话,脸上神情变得极为激动,从椅上迅速站起身,向前拜倒在地道:“皇上,微臣替全天下的汉人百姓,叩谢皇上大恩。”言罢在地上连磕了三个响头,铁穆耳忙上前扶起他道:“恩师快起来,朕虽贵为皇上,也是您的学生,恩师如此大礼,叫学生如何承受得起。”
沈文浩缓缓抬起头,脸上老泪纵横,哽咽道:“皇上英明,大元朝有皇上这样的仁德之君,百姓幸甚,天下幸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