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起面前装白子的瓷碗,在棋盘正中下了一子。
这几盘棋,一直下到天蒙蒙亮的时候,我困得快要睡着了,朦胧中感觉铁穆耳把我抱了起来,一直抱到马车上,搂着我躺在马车的长椅上睡觉,长椅很宽,上面铺着柔软的皮褥,睡两个人绰绰有余。接下来的几天,每天白天忙着赶路,晚上就在驿馆里下棋,下到睡着为止,醒来的时候,总是躺在铁穆耳怀里,枕着他宽厚的胸膛,这样的日子过了好几天,我惊恐地发现,我已经开始渐渐习惯,习惯他的拥抱,他的吻,还有他的宠溺。
明天就要到大都了,这一晚,我从睡梦中醒来,外面还很黑,远远的敲了三更。身边的铁穆耳已经睡着了,鼻端发出均匀的呼吸声,一双手还紧紧地搂着我,我看着他英俊明朗的脸,薄薄的嘴唇,修长的双眉,眉头微微皱起,似乎藏着无尽的忧虑。
我伸手在他的眉间轻抚,想把他的忧虑抹去。可是不管我怎么抹,他的眉头都是皱着的,而且越皱越紧。我叹了口气,把手收回来,探到怀里,取出那个绣着金线的锦囊,悄悄从他怀里溜出来,走到窗前,掏出锦囊里的三生石,借着月光仔细地看,三生石在月光下闪着冷冷的光泽。
我看着它,忽然觉得很悲哀,少华在我脑海中出现的次数已经越来越少,少到可以忽略不计,而二哥在我心中出现的次数却越来越多,连睡梦中梦到的,都只有他。感情一旦消失,不管怎样努力,都挽回不了。三生石,它定了什么?也许只是一个传说,一个不可能实现的梦。
我叹了口气,把三生石依旧装回锦囊,揣入怀中,也许应该跟少华说清楚,把三生石还给他,即然已经不爱,又何必再自欺欺人。
床上的铁穆耳悄悄睁开眼睛,望着丽君的背影,久久地望着。当她回过头的时候,很快又把眼睛闭上。丽君轻轻走到床边,伸出手,慢慢抚上他的脸颊,只是蜻蜓点水般的一碰,很快收回手,在床边伫立了好一阵,终于俯下身,轻手轻脚地躺到床上,绕过他的手臂,钻到他怀里,枕着他的胸膛,很快就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
“丽君,丽君。”铁穆耳喃喃低语,看着怀中人美丽安祥的脸,粉红色的嘴唇,忽然又控制不住地想吻她,犹豫了一阵,轻轻探头过去,在她柔软的嘴唇上碰了碰。
君在睡梦中动了动身子,外衣的领口有些松了,露出一抹雪白细嫩的肌肤。铁穆耳忍不住伸出手,在她的脖颈上温柔地抚摸,柔软的触感,引诱着他,让他沿着那起伏的曲线,情不自禁地探索下去,一直抚到她温暖滑腻的胸口,她的心就在那里,在他的手掌下轻盈地跳跃,也许他已经得到她的心了吧,可是为什么还是这么害怕,害怕会失去,永远地失去。
真得要等到大婚的那一天吗?如果现在就拥有她,她就再也不会逃开了吧。可是他竟不能确定,她是一个怎样的女人,得到她的身体,就一定能留住她的心吗?她和别的女子完全不同啊。
铁穆耳犹豫了很久,终于勉强克制住自己,把手抽出来,顺着她的身体慢慢滑下去,滑到丽君腰上,轻抚了好一阵,环到她身后,紧紧地搂着她,让她深深地陷入自己的怀抱,陷得很深很深,仿佛已经融合在一起,永远都不会再分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