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出招随:“刷、刷、刷”一起手就是“云蛇剑法”中的连环三绝招。
可是,他那有若迅雷似的三记抢攻,未曾将对方迫退半步,在一串“锵、锵、锵”的震耳金铁交鸣声中,传出欧阳泰的哈哈狂笑道:“好小子,真有你的,看起来,你比我那个继承衣钵的徒弟还要高明一点哩!”
吕正英朗声笑道:“多承夸奖!”
欧阳泰道:“来而不往非礼也,你也接我五招。”
吕正英接连五招抢攻,未曾将对方迫退半步,而欧阳泰一开始反击,即使他在手忙脚乱地,被迫后退之中。
而且,险象环生,有两次以上,都是以毫发之差,逃过对方那刀锋划体的厄运。好容易接完五招,一旁的朱亚男扬声娇喝道:“停!”
随着这一声停,刀光剑影,一齐收敛,两道人影同时分射丈外。
这回,吕正英没说什么“手下留情”的客套话,即是一面揩拭着额头上的冷汗,一面向朱亚男苦笑道:“好险啊!好险……”
朱亚男撇唇娇笑道:“活该!谁教你平常不用功。”
吕正英却转向一脸惑神色,正徐徐地纳刀人鞘的欧阳泰笑问道:“阁下,小可是否已算过关了呢?”
欧阳泰点点头,苦笑道:“你小子,真是邪门得很。”
接着,又轻轻一叹道:“好!咱们后会有期,告辞!”
话落,长身而起,有若经天虹似地消失于沉沉夜色之中。
朱亚男禁不住娇笑道:“正英哥,你方才的这一手,表现得可真是妙极了!也绝极了!”
吕正英却苦笑道:“平心而论既不算绝,也不算妙……”
朱亚男截口讶然问道:“此话怎讲?”
吕正英苦笑如故地道:“你认为,方才我已经瞒过那两只老狐狸了?”
朱亚男微微一怔道:“不错!他们会想到你是故意保存了实力,不过……”
她一顿话锋,才嫣然一笑道:“至少可以使他们对你有莫测高深之感,是也不是?”
吕正英点点头道:“是的,也只有这一点,不堪自慰了。”
“还有。”朱亚男含笑接道:“他们承诺过替你做一件事情,这也算是一着妙用无穷的闲棋!”
吕正英“唔”了一声道:“但愿如此。”
朱亚男美目一转道:“嗨!正英啊,如果你们真的放手一搏时,你有制胜的把握吗?”
吕正英巧妙地含笑反问道:“以你这位旁观者的观察来判断呢?”
朱亚男笑了笑道:“我想,你应该有这个把握。”
吕正英正容接道:“这可很难说,因为,我能故意保存一部分实力,又怎知他们不也有同样的情形呢?”
朱亚男徐徐挨拢,显得无限柔顺地一笑道:“好了,暂时不谈这些啦!”
吕正英正容接道:“这些可以不谈,但有一件事情,却必须先行谈好才行。”
朱亚男将娇躯偎了上来,仰脸笑问道:“是什么事?”
吕正英道:“就是有关那位鬼前辈,传给我们武功的事,我想暂时不要告诉令堂。”
“那是为什么呢?”
吕正英伸手轻轻搂住亚男纤腰,沉思着接道:“理由太多,但我暂时不想说。”
说着,禁不住轻轻叹了一声。
朱亚男微仰臻首,美目深注地接道:“其实,你不说,我也可以猜到一点儿。”
吕正英漫应道:“是嘛!”
朱亚男幽幽地接道:“以你目前的成就,已可不必寄人篱下,仰人家的鼻息,而应该自立门户,创造一番惊天动地的事业才对了。”
吕正英一怔道:“也许你已猜对了一点……”
朱亚男笑了笑道:“恐怕不止这一点吧?其实,我又早已想到这一点,我娘由于所受刺激过多,不但变为孤僻而又偏激的个性,也多疑而不能容物,所以,有关鬼前辈给我们武功的事,即使你不提起,我也准备向你提及的了。”吕正英笑问道:“这是说,你已同意我的提议?”
朱亚男含笑反问道:“我有什么理由不同意呢?”
吕正英忍不住低头吻了她一下道:“亚男,你真好。”
在静悄悄的沙滩上,在冷冽的寒风中,两个炽热的胴体,与炽热的心,互相依偎着,拥抱着,这世界上,似乎再也不会有什么事情,能引起他们的注意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朱亚男才由吕正英那健壮的胸脯中抬起头来,幽幽地道:“正英哥,你打算几时走?”
吕正英一怔道:“走?走到哪儿去啊?”
朱亚男轻轻一叹道:“你不是要离开我们吗?”
吕正英这才“哦”了一声道:“原来你指的是这个。”
他略为一顿话锋,才一整神色道:“亚男,走,我是要走的,但却不是短时间以内的事。”
朱亚男凄凉地一笑道:“所以,我才问你几时走呀!”
吕正英正容接道:“亚男,我不是过河拆桥的人,平心而论,没有你们这一家,我早就尸骨已寒了,又怎会有今天的成就……”
朱亚男截口苦笑道:“但事实上,当初我们救下你来,可并非好事,所以,你毋须感恩图报。”
吕正英正容如故地接道:“这是你的想法,但在我这个受惠的人来说,却不能这么想,最低限度,我该对你们这一家,有个合理的交代。”
接着,又轻轻一叹道:“说到这里,我不能不旧话重提了。”
朱亚男一怔道:“什么旧话新话的?”
吕正英道:“记得在‘天心谷’时,我不止一二次同你说过,希望你能在令堂、令姐跟前,多多发挥影响力,只要能够快意恩仇也就行了,大可不必搞什么七杀八杀的,错己错人。”
朱亚男苦笑着一叹道:“这事情,恐怕很难。”
吕正英正容接道:“先不管它的难和易,只要我们能够尽其力去做就行了。”
朱亚男点点头道:“我会去做的,只是……”
微顿话锋,仰脸俏皮地一笑道:“对于我,你也会想到过要如何交代吗?”
吕正英没有答话,但用行动答复了。
他深情款款地,凝视着伊人的俏脸。
四片嘴唇逐渐接近……
终于又胶合在一起了。
就当这一对热恋中的小情侣,互拥着进入浑然忘我之境时,箭远外,一道人影,借着江边芦苇的掩护,蛇行着向他们两人逼近。
那是一位满脸横肉,身着猎装的彪形大汉。
背上还带着箭囊,和一张大型的铁胎弓,由这一张大型铁胎弓的情形判断,此人的臂力,必然是相当惊人的。
他徐徐而轻悄,小心翼翼地爬行着,生恐惊醒了那一对正沉浸在爱河的情侣似的。
当他估计着已经到达射程之内时,才停下来,借着一块大石的掩护,张弓搭箭,向吕正英与朱亚男二人瞄准。
可是,这一对小情人,却仍然是浑无有所觉。
“咚”地一声弓弦响处,吕正英、朱亚男二人遽然而惊地连忙就地倒了下来。
“嗖”的一声,那枝既劲且急的疾矢,就在他们上空尺半处,划空而过,足证那猎装汉子,不但臂力强,射技也相当的准,如果吕正英的动作,稍为慢上一点儿,那后果,可就不堪设想啦!
吕正英惊怒之下,顺手抓起一颗鹅卵石,挺身跃起。那猎装汉子一见自己一箭落空,吓得拔足向江中奔去,看情形,他是想由水中逃命。
像这种毛贼,如果是平时,吕正英会一笑置之而不屑出手。
但目前情形可就不同了。
因为,那猎装汉子,不但使他受了一场虚惊,也算是惊扰了他的好事,而更严重的,是他断定他是西门锐手下的走狗,这几方面的原因一凑合,吕正英心头的怒火,可就燎起来了。
只见他振臂一抖,嗔目怒叱一声:“鼠辈躺下!”
可怜那猎装汉子,刚刚跑到齐膝的浅水处,即被一鹅卵石砸得脑袋开花:“扑通”一声,倒毙水中。
朱亚男也挺身跃起,蹙眉说道:“正英哥,你也不将那厮抓回来,问问是谁主使。”
吕正英一挫钢牙道:“不必问了,准是西门锐那老贼所主使。”
接着,才微微一笑道:“亚男,方才你受惊了。”
朱亚男娇笑道:“没有,只要同你在一起,我心里没有任何畏惧。”
“你这一说,使我深感惭愧。”吕正英深情地一笑道:“亚男,夜深了我们回城去吧……”
当他们回到“潇湘别馆”时,已经是将近二更时分了。
店小二殷勤地,替他打开那独院的大门,吕正英挥了挥手道:“这儿不须要伺候了,到前面去忙你的吧!”
“是!”
店小二哈腰退出之后,吕正英却向朱亚男传音说道:“亚男,睡觉时,要特别提高警惕,你等在外面,我帮你先检查房间……”
说着,已先进入朱亚男的房间,床里床下,仔细搜查了一遍,才向她招招手道:“好了,进来吧!”
朱亚男蹙苦笑道:“你这是干什么啊?”
吕正英正容说道:“这是刘伯伯和王叔叔二人告诉我的江湖经验,住客栈,平常就该注意这些容易受到暗算的地方,像我们目前所处的特殊环境,可必须更加特别当心才行。”
朱亚男娇笑道:“可是,事实上,你什么也没看到啊!”
吕正英也苦笑道:“我不过是多费了一下手脚,可并没吃什么亏呀?”
但紧接着,他却以真气传音接道:“我已经有所收拾了,你先进来休息吧!”
朱亚男微微一怔,打了一个呵欠道:“我真该休息了,可是,我有点怕……”
吕正英截口笑道:“有什么可怕的,我就住在你隔壁呀!”
朱亚男撒起娇来了:“不嘛!我要你陪我睡在一起。”
吕正英一怔道:“这……”
朱亚男接道:“别这呀那呀的,床宽得很,一个一边,我先睡了。”
这小妮子有时候说起话来,像个大人,但实际上,她可能还不懂得男女之间的事,所以,此刻,她说完之后,也不理吕正英的反应,径自宽衣解带起来。
吕正英连忙说道:“不要宽衣。”
朱亚男娇笑道:“不宽衣,怎能睡得舒服?”
吕正英苦笑道:“我的小姑奶奶,现在是什么时候,和衣而睡,虽然不方便,但必要时,行动起来却方便得多!”
朱亚男笑了笑道:“好!我听你的,不宽衣就是。”
说完,和衣向床上一躺,滚到里边,才回头媚笑道:“乖乖睡在外边,不许走。”
吕正英苦笑道:“男子汉,大丈夫,你不许我走,我一定不走就是。”
接着,却向她使了一个眼色,并故意打了一个呵欠道:“啊!好累,奇怪?怎么会这样疲乏的。”
朱亚男也故意打了一个呵欠道:“我也累得很哩!其实,这也没什么稀奇,我们赶了一整天的路,方才,又在江边折腾了半天。怎会不累……”
这小妮子倒是装什么像什么。
她口中说得条条是道:但语声却是越来越低,最后那句话,已经有点含糊不清了,那情形,就像是疲乏极了,也像是中了什么暗算似地,话没说完就入睡了。
吕正英又打了一个呵欠,显得有点步履踉跄地将门窗关好,也是和衣向床上一躺,不消多久,双双都发出了均匀的鼾声。
这一对小情人,表面上装得煞有介事地,是入睡了,但实际上,却是在以真气传音交谈着。
首先发问的是朱亚男道:“正英哥,你究竟发现一些什么啊?”
吕正英道:“当我们进来时,你是否嗅到有一股很高贵的脂粉香气?”
朱亚男道:“是的,我也嗅到了。”
吕正英道“这就足够证明,方才有一位颇不平凡的女人到过这儿,而且,当我们回来时,那女人才刚刚离开不久。”
朱亚男道:“你这分析,好像有点道理。”
吕正英道:“还有,现在,你是否已闻到枕头上有种特别的气息?”
“是的。”朱亚男接道:“有点像女人用的高贵脂粉香,但却是似有若无地,只有在不经意之间能闻得到。”
吕正英道:“这就是了,据我刘伯伯告诉我的经验,这是江湖中最高明,也是最烈性的迷魂药。”
朱亚男道:“为什么我们没被迷倒呢?”
吕正英传音笑道:“你忘了,我们经常服用千年石菌?”
朱亚男也传音笑道:“对了,我娘说过,服过千年石菌的人,血液中有自行解毒的潜能,连一般毒质都奈何不了我们,区区迷魂药,那自然是更不足道啦!”
吕正英笑道:“这回,你总算是想通了。”
朱亚男接问道:“嗨!正英哥,这些,不过是一种假定,你是否另外还有具体的发现呢?”
“当然有。”吕正英接道:“而且,只要你凝神默察一下,也同样地可以发现的。”
朱亚男没再发问,显然,她是在凝神默察了。
少顷之后,朱亚男传音说道:“是的,我也察觉到了,右边围墙脚下,好像有人?”
吕正英传音答道:“而且是两个。”
朱亚男笑道:“现在,我们已经‘迷倒”了,那两个为何还不采取行动呢?”
吕正英笑道:“他们可能也像我们一样,正在以真气传音,商量着什么哩!”
不错!那围墙的墙角下,委实是有两个人,正在低声交谈着,而且,其中一个,也委实是一个女的。
这时,那女的正在向男的低声说着:“盛名之下无虚士,我们岂可不特别小心一点。”
那两个的藏身所在,距独院总在十三四丈以上,可能那两个是认为距离远,以最低语声说话,不怕被人听见,才未以真气传音交谈。
但事实上,他们这种交谈法,只要朱亚男不去打扰吕正英,以吕正英目前的成就而言,他是可以听得到的。
那男的笑道:“你也未免将他们估得太高了!”
那女的不以为然地道:“你想想看,西门总当家的何许人,连他都在那小子手中吃了亏,凭咱们两个,又岂可粗心大意!”
那男的笑道:“对!千两黄金的价格,固然颇为诱惑,但自己吃饭的家伙,可更要紧。”
那女的白了他一眼道:“既然明白了,就该静下心来,多等一会……”
本来这该是满月的时候,只因满天乌云,使得大地一片漆黑,才没法看清这一对男女的身裁和面目。
但就当那女的白了男的一眼的同时,忽然云破月来,一线清辉,挥洒而下。
虽然那一轮明月,现而复隐,但仅仅片刻工夫,已足够看清这一对男女的面目了。
男的年约三十出头,面目也颇为清秀,只是脂粉气太重了一点。
那女的,则约莫二十四五年纪,貌仅中姿,但肤色白里透红,月光下看来,格外动人。
那男的笑道:“那要等到什么时候呢?”
那女的道:“要等到三更过后,我所放的那玩艺儿,吸人的时间越久,所收效果也越大。”
那男的暖昧地笑道:“到时候,我们就可以各取所需,好好地逍遥一番了。”
“不行。”
“咱们说好的了,怎么又变卦了?”
那女的道:“到时候,我决定先将这个放进去,那就万无一失的了。”
说着,并拍了拍她身边的一只小笼子。
那笼子四周用黑布围绕着,也不知其中盛着什么玩意,但那股奇腥的气息,却令人很不好受。
那男的闻言之后,一怔道:“那不是暴殄天物吗,至少我们该自己受用一番才对呀!”
那女的哼了一声道:“你呀!也不想想对方是什么人,只是一脑子的绮念。”
那男的苦笑道:“现成的艳福不享,岂非……”
那女的哼了一声,截口接道:“万一有了问题,你自信能在那两位手中,走过几招?”
那男的讪然一笑道:“这个……”
那女的又截口一哼,道:“可是,依我的办法,就万无一失了。”
不等对方接腔,又含笑接道:“只要留着命在,并有大量的黄金,世间美女壮男,到处都有,随时随地,都可尽情地享受呀!”
那男的连连点着头:“对!对!好,我一切听你的……”
也许是得意忘形之下,说溜了嘴,那男的语声,竟然逐渐高了起来。
那女的又白了他一眼道:“瞧你!话声越来越高,也不怕人家听到!”
那男的笑道:“咱们的语声并不高,距离又这么远,如果也给他们听去了,那他们就成了大罗金仙啦!”
那女的道:“不管怎么样,自己小心一点总不吃亏,同时,也得当心隔墙有耳啊!”
她的话声未落,围墙外适时传来一声娇笑道:“好一个隔墙有耳,可惜你们警觉太迟了。”
话到人到,眼前香风微拂,一道幽灵似的人影,已轻灵无比地,飘落在他们面前。
这一位突如其来的不速之客,赫然就是“武扬镖局”中的上官素文。
那密谈中的男女,心头一惊之下,本能地挺身而起,但上官素文却连忙低声制止道:“二位安分一点,惊醒了你们的对头冤家,可真是吃不了兜着走哩!”
那一对男女,显然不知道上官素文的来历,但由于上官素文言笑盈盈,而且,语中也似乎并无恶意,才使他们略为定下心来,并由那女的注目发问道:“请教这位姑娘是……”
上官素文抬头往后一掠鬓边乱发,淡然一笑道:“二位既然在湖南境内活动,当知道武扬镖局的辛局主,有两位徒弟?”
那女的连忙谄笑道:“啊!原来是辛局主的高徒,但不知姑娘你是路姑娘,还是上官姑娘?”
上官素文漫应道:“我就是上官素文……”
那男的一双桃花眼,直在上官素文的娇躯上,滴溜溜直转,一面截口谄笑道:“原来是上官姑娘真是久仰,久仰……”
上官素文俏脸一沉道:“少来这一套!我问你,你们两个,是什么人?鬼鬼祟祟地在这儿,准备对付谁?”
那男的连忙否认道:“没……没有准备对付谁啊!”
上官素文冷笑一声道:“你以为不说,我就不知道了。”
接着,纤指一指吕正英、朱亚男二人所住的独院,注目问道:“那里面住的是什么人,你们知道吗?”
那男的摇头苦笑道:“不知道啊!”
上官素文哼了一声道:“连里面住的是什么人都不知道:就要去暗算人家?”
那女的插口一笑道:“上官姑娘,俗语说得好:真菩萨面前不烧假香,我们的一切,想必早在姑娘的洞烛中丁?”
上官素文这才嫣然一笑道:“唔!毕竟还是名震苗疆的‘水姑娘’有点须眉气概。”
原来这一对男女,都是“云雾山”,金姥姥的徒弟。
金姥姥的武功,虽然并不高明,但由于擅长役使各种毒虫,并精于放蛊,所以,一般在江湖上走动的人,大都能知道这么一位人物。
她门下的弟子,至少有二十名以上,但成就最好的,却只有“水姑娘”与“蜂郎君”两人,也就是目前的这一对。
“水姑娘”并不姓水,“蜂郎君”也不是姓蜂,他们之所以有这么一个名号,那是因为这女的媚态天生柔情似水,尤其是那一双媚眼中的盈盈水波,足以淹尽天下男人们的雄心壮志,所以才获得“水姑娘”的绰号。
至于蜂郎君的这个“蜂”字,却是有双重意义的。
用两个简单的字来代表,那就是“毒”和“浪”。
这两位,都是苗人,对男女关系,已是随便得离了谱,也因为这些原因,“水姑娘”与“蜂郎君”的名号,在江湖上可比乃师“金姥姥”更为响亮了。
蜂郎君这才讪然一笑道:“原来上官姑娘,早就知道我们的来历了。”
上官素文冷冷地一笑道:“凭你们这点道行,也想向‘七杀令’门下的‘追魂使者’实行偷袭,可真是寿星公上吊,嫌命长了。”
蜂郎君得意地笑道:“但事实上,他们已经着了咱们的道儿了。”
上官素文笑问道:“何以见得?”
蜂郎君道:“他们现在,正睡得像死人一样,那还不算是很好的证明吗?”
上官素文轻轻一叹道:“‘七杀令’门下,如果如此好对付,那他们还闯什么天下?”
蜂郎君怔了一下,才指着水姑娘身边的小笼子,讪然一笑道:“为防万一,我们还有这个。”
水姑娘试探着接道:“上官姑娘是否也是奉令师之命,前来对付那两个的?”
上官素文娇笑道:“我为什么要对付他们?”
水姑娘脸色一变道:“那么,你是来帮助他们的了?”
说话间,一双右手,已探手怀中。
上官素文视若无睹地一笑道:“你那些鬼玩艺,别在我面前丢人现眼,我不妨老实告诉你,吕公子与朱姑娘是我的朋友,尽管家师曾找过他们的麻烦,但那是因怜才而想将他们收为门下。
可根本谈不上任何过节,你想想看,我有什么理由要对付他们?”
当对方两人在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地不知所措之际,上官素文又含笑接道:“而且,我同吕公子,还有同仇敌忾之谊哩!”
水姑娘讶然问道:“上官姑娘此话怎讲?”
上官素文俏脸一沉道:“听不懂,我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了。”
一顿话锋,才注目沉声接道:“你们此行的幕后主使人西门锐,是吕公子的仇人,也是我的仇人啊!”
水姑娘、蜂郎君二人同声一“哦”,下意识地,双双退了一大步。
上官素文道:“不用怕,只要你们肯听话,我不会杀你们,现在……”
纤掌一伸,冷然接道:“先拿解药来!”
水姑娘苦笑道:“我们并未在你身上,施放过什么啊?”
上官素文道:“这我知道:可是,你们曾在吕公子与朱小姐的房间中作过手脚。”
水姑娘不由一呆道:“这个……”
上官素文冷笑一声道:“你以为我治不了你们!”
水姑娘俏脸一沉道:“那就要看以后的事实证明了。”
话落手扬,预藏掌心中的一条丝帕,迎风一抖,并冷笑一声:“躺下!”
虽然是黑夜之中,上官素文没法看清对方的丝帕中,究竟抖出了一些什么,但却感到一股奇异的香风,直逼过来。
但她却是一点也不在乎地撇唇一哂道:“我早就同你们打过招呼,你们那些见不得人的鬼门道:别在我面前丢人现眼,现在,你已相信了吗?”
水姑娘芳容大变地道:“你……你竟然不怕我们苗疆特制的迷神香雾?”
不远处,传来吕正英的笑声道:“可能是你们那迷神香雾,失了效用吧?”
上官素文娇笑道:“吕公子、朱二小姐来得正好。”
接着又向水姑娘笑道:“迷神香雾算得了什么,即使你们那歹毒的毒蛊,我也不会将它当一回事哩!”
这时,朱亚男、吕正英二人也飞纵现场,与上官素文含笑点首,以示招呼。
这情形,可使水姑娘、蜂郎君二人,逃又不敢,呆着又不是滋味地愣在那儿,做声不得。
上官素文根本不理会那两人的尴尬相,却向吕正英、朱亚男二人笑问道:“吕公子、二小姐,方才,我同他们所说的话,二位都听到了?”
吕正英、朱亚男二人同时点首道:“是的。”
“那么。”上官素文含笑接道:“我就不必另作解释了。”
紧接着,又神色一整道:“二位请稍待,且让我同这两位说几句话。”
吕正英点首接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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