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吕正英沉思着接道:“令主,看这情形,淳于老贼所恃者,恐怕还不止那火器一项!"朱四娘一挑秀眉道:“不管那老贼有些什么仗恃,也不管有什么阴谋,我决定先行闯一闯……”
朱四娘多年积恨,当此集中全力,作雷霆万匀的一击,以期扫穴犁庭之际,忽然受到阻碍,不由又激发起她的偏激个性,准备不顾一切地蛮干了。
因此,贾南星连忙接道:“令主不可冲动,我们还是从长计议,才是上策。”
吕正英沉思着接道:“师傅,这么僵持着,也不是办法,我想,还是由我先行暗中前往一探。”
贾南星苦笑道:“现在,已不是暗探的时候了,要么,就是明闯,不过,你和朱四娘都不是明闯的适当人选。”朱四娘不由一怔道:“为什么?”
接着,又苦笑道:“目前,险阻重重,我身为令主,不亲自蹈险,能叫别人去冒险吗……”
吕正英也正容接道:“徒儿也是这意思。”贾南星摇头道:“不行,你们两位,由于对淳于坤的仇恨太重,难免被蒙蔽灵智,而容易涉险,所以,我准备先派一个比较客观一点的人去。”
话声中,有意无意之间,目光向周君玉和朱亚男二人一扫。周君玉冰雪聪明,不等乃师说完,立即含笑接道:“师傅,派我去吧!”
朱亚男也立即接道:“我也算一个。”
贾南星点点头道:“好,你们两个,倒是蛮合适的,不过,我要提醒你们,这不是好玩的事,可得特别小心。”朱亚男、周君玉二人同声接道:“知道啦!”
贾南星轻轻一“唔”道:“你们过来,师傅有话交代。”
呼延美含笑接道:“老爷子,我认为我也是最适合的人选,为什么不派我呢?”
贾南星笑道:“不错,你比我这两个徒儿更合适,因为你能熟习这儿的环境、地形,但因你是客卿身份,所以我不便……”呼延美截口娇笑道:“我毛遂自荐,总可以吧?”
贾南星连连点首道:“可以,可以,而且也非常欢迎。”
于是,贾南星向三人交代了一阵之后,才挥了挥手道:“好了,祝你们一路顺利!”
目送呼延美率领着朱亚男、周君玉二人离去之后,贾南星才苦笑道:“令主,目前,咱们只有暂时忍耐了。”朱四娘银牙紧咬,没有接腔。挹翠楼头传来淳于坤的笑声道:“四娘,看在过去的香火之情,我向你提一次忠告:无敌堡等于是金城汤池,是没法攻破的,你趁早撤退,我不追击你,否则,你在天亮之前如果攻不到挹翠楼前,天亮之后,就有你瞧的,到时候,我也不会再顾念什么夫妻。”
朱四娘厉声叱道:“老贼闭嘴!”夜空中传来淳于坤一阵哈哈大笑。”
呼延美带着周君玉、朱亚男二人,凭着她对这儿地形与环境的熟悉,利用林木的掩护,很快地到达一道竹篱前,三个人就在竹篱笆旁边蹲了下来,呼延美并低声说道:“三位都看了,这竹篱笆内的精舍,距挹翠楼不过是三十来丈的距离,而且沿途每隔三五丈,就有一株古柏可以掩护,所以,只要占领住的一幢精舍,则强行闯上挹翠楼,地方便得多。”
朱亚男苦笑道:“话是不错,但这幢精舍,不会没人把守,则敌暗我明,要想……”
呼延美截口道:“那不要紧,别地方我不敢说,但这幢精舍算得上是一草一木,我都了如指掌。”
周君玉“哦”了一声道:“这是呼延夫人自己住的房子?”“正是。”延呼美点首接道:“而且,这里还有一段约莫十五六丈长的地道可以利用。”
朱亚男禁不住目射异彩地接道:“啊!那真是太好了。”
呼延美笑了笑道:“现在,我先进去,二位可得沉住气,没听到我的暗号,可不许躁进。”
呼延美凝神默察了一下,突然长身而起,像一缕轻烟似的,飘向竹篱之内。而且,身形未落。并指凌空连点,那两个借着两株长青树隐蔽身形的暗桩,连哼都不曾哼出一声,就萎顿在地。
呼延美毫不怠慢,立即开始剥除那两人的衣衫,一面并向竹篱外的朱、周二人招了招手。周君玉、朱亚男二人,立即飞身飘落呼延美身边。
呼延美促声说道:“快将这两个的衣衫,套在外面……”
话声未落,另一个玄色劲装汉子,匆匆跑了过来,并沉声问道:“张得功、吴得贵,这儿有什么动静?”
呼延美含含糊糊地应了一声。呼延美的长剑已抵住他的胸部,并沉声低喝道:“想活命,就别声张。”
那劲装汉子连连点首道:“是、是,请夫人吩咐。”
呼延美注目问道:“老爷子呢?”
呼延美口中的老爷子,指的是呼延奇。
劲装汉子答道:“据传说,老爷子已经被堡主软禁了。”
呼延美接问道:“老爷子被软禁在哪儿?”
劲装汉子道:“据说是,被软禁在大挹翠楼的地下室中。”
呼延美沉思着问道:“知道这儿地道的情形吗?我的意思是,地道内是否有人把守?”
劲装汉子苦笑道:“这个,小的可不知道。”
呼延美目深注地接道:“这儿除了你们三个之外,还有谁?”
劲装汉子低声答道:“不瞒夫从说,这儿除了小的三个之外,还有四个使用火器的人。”
呼延美低声“哦”道:“对了,那些使用火器的人,是哪儿来的?”“这个小的?”“不知道。”
“那四个使用火器的人在哪儿?”“在楼上……”“好。”呼延美截口接道:“将外欠剥下来,如果你所言不实,回头我再来取你的狗命。”
那劲装汉子一面脱下自己的外衣,一面苦笑道:“小的所言,绝对句句真实。”
呼延美点了劲装汉子的穴道,顺手将那三个都移到一个隐蔽的角落里,然后套上那劲装汉子的外衣来,向朱亚男、周君玉二人一招手,低声说道:“跟我来。”
由于她们三个都改了装,呼延美又是轻车熟路,因而大模大样地直登二楼。
呼延美才上二楼,已看到四个劲装汉子,各自手持一个黑色武器,分占三个窗口,向外围瞄准着。
其中一人,扭头讶然问道:“你们三个跑来干吗?”呼延美扭头向朱亚男、周宫玉二人一使眼色。
三人都疾射而前,而且,身形一起,指风先发,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段,同时将那四人制住。
已经全部碍手了,呼延美才娇笑道:“现在,你们明白了吗?”由于穴道被制,身不能动,口不能言那四个劲装汉子,除了满脸惊骇,双目骨碌碌直转之下,可没法有任何反应。
呼延美俏脸一沉道:“你们如果不想死的话,就老老实实。回答我的问题。”说完,立即解了她面前的一个劲装汉子的哑穴。
呼延美注目问道:“你们头儿在哪儿?”
“这个问题,我没法回答。”
“为什么?”
“因为。他很可能就在附近,也可能是同堡主在一起。”
呼延美接问道:“你们头儿是什么人?”
那劲装汉子答道:“咱们头儿复姓东方,单名一个绪字,在天竺国待过很多年,中原武林中,恐怕还没人知道他的来历。”呼延美“哦”了一声道:“那就怪不得了。”
一顿话锋,又注目问道:“你们到这儿有多久了?…‘还不到两个时辰。”
“一共有多少人?”“两百四十个。”那劲装汉子倒是很合作地又立即接道:“我们以前都是散居在‘武昌’城各处的民房中的。”
呼延美不禁蹙眉苦笑道:“这老贼,可真够阴险!”
周君玉蹙眉接道:“两百多具火器,围护着挹翠楼,任凭武功多高,也得付出很大的代价才行呢,所以,我们实在不宜强攻。”
接着,只见她笑目一转,低声接道:“呼延夫人,我倒有一个办法,你看能不能适用。”
这时,那劲装汉子已算是回过神来,由嗓音上辨别出对方都是女人,不由得“咦”了一声:“原来你们都是女的……”
周君玉娇笑道:“这有什么大惊小怪了
呼延美笑问道:“小妹有何良策?”
周君玉以真气传音,将她的构想说出来,然后笑道:“也许我想得太天真了。”
呼延美沉思接道:“这办法是可以一试的,不过,我们得先行了解他们合作的条件才行。”
周君玉笑道:“对!如果他们只是金钱上的结合,那就更好办了。”
呼延美注目那劲装汉子,正容说道:“你知道你目前的危机吗?”
那劲装汉子苦笑道:“当然知道,我们四人的生命,都掌握在三位的手中。”
“明白这一点就好。”
呼延美接道:“不过,只要你能和我们真诚合作,则不但可以不死,而且还可以得到一笔很大的财富,你愿不愿意?”
劲装汉子连连点首道:“当然愿意,当然愿意。”“那么。”呼延美注目问道:“你知道你们头儿跟淳于坤合作的条件吗?”
劲装汉子苦笑道:“他们合作的条件,当然是钱,不过,详细数目我不知道。”
呼延美接问道:“你知道朱令主和淳于坤结怨的经过吗?”
劲装汉子苦笑道:“这个小的不知道。”呼延美正容接道:“好,我来告诉你……”
于是,他接着将朱四娘与淳于坤,以及淳于坤与贾南星的渊源,先作一个概略的陈述,然后,再说明白自己与周君玉、朱亚男的身份。
劲装汉子“哦”了一声道:“原来此中还有如此多的周折。”
接着,却蹙眉问道:“呼延夫人告诉我这些,是什么意思呢?”
呼延美正容接道:“我是要你明白,我们三人中,任何一人,都可代表朱令主说话。”
劲装汉子点首接道:“这个……我自是信得过。”
呼延美笑道:“好,现在说到主题了,你如果想保命又发财,就必须在顿饭工夫之内,将你们的头儿请到这儿来。”劲装汉子反问道:“夫人之意,是要跟我们头儿谈条件?”
“不错。”呼延美正容接道:“你们既然为的是钱,朱令主有的是成堆的金银珠宝,为什么不换取更高的代价哩!”何况,在出入意外的反戈相向的情况之下,你们的伤亡可以减到最低,甚至可以完全避免伤亡。而你更可以获得丰富的额外报酬,因为你是最大的功臣。”
这一段说词,可的确动听,也的确具有很浓厚的诱惑力。因此,那劲装汉子连连点首道:“好,好,我马上就去,不过,顿饭工夫,恐怕不容易办到,还望夫人能略予宽限,因为,小的还不知道咱们头儿在什么地方。”
呼延美“唔”了一声道:“可以,但最多不能超过半个时辰。”
“好的。”劲装汉子接道:“小的尽量求快就是。”
呼延美扬手解了他被制的穴道:但接着却又点了他的两处偏穴,井沉声说道:“你必须在半个时辰之内回到这儿来,否则,你会感到生死两难,而且,我的点穴手法,别人是没法解开的。”
劲装汉子苦笑道:“小的知道。”呼延美挥挥手道:“快点走吧了劲装汉子向着她躬身一礼,才转身匆匆离去。呼延美却向周君玉、朱亚男二人,正容说道:“二位小妹,为了使令主安心,我们必须有一人回去一趟才行。”
周君玉抢先接道:“我去。”“那么,小心一点,快去快回。”呼延美美目一转。娇笑道:“慢着,小妹,将这几个喷火筒带回去,必要时,也可以给淳于坤一个意外的奇袭。”
于是,立即将四个劲装汉子的喷火筒收集,并问明了使用方法之后,才由周君玉带着悄然离去。
这同时,挹翠楼的地下室中,淳于坤、古飞琼夫妇,却正在与呼延奇默然相对着。三个人的脸色却是一片肃穆,尤其是呼延奇,可能穴道被制住了,一张老脸,更是显得难看已极。地下室门外,是一间颇为宽敌的起居室,门口两个手持长剑的劲装汉子,分左右肃立着,室中央,一张紫檀木的方桌前面,冷无情正与一个年约半百的黄衫人在低声交谈着,看情形,他们谈得颇为投机,神态也很安闲,对面这周围都被强敌包围住的紧张形势,似乎一点也不在乎。
地下室中,冷寂了半响之后。淳于坤才淡然一笑道:“人,不能忘本,不论你对我如何的居心,总算是我的师傅,所以,无论如何,我不会作出杀师的事情来。”
呼延奇冷哼一声道:“你还承认我是你的师傅?”
淳于坤点首笑道:“当然了呼延奇又哼了一声道:“世间有对师傅加以暗算的人……”
淳于坤张口笑道:“师傅,你忘记自己对贾南星的行为了?”
呼延奇苦笑了一下道:“这也算是报应。”
淳于坤阴阴地一笑道:“比较起来,我这个徒弟是厚道得多,因为,我既没有杀你的打算,而追根究底,又是你先存异心,想要毁了我……”呼延奇截口怒叱道:“放屁!你凭什么含血喷人!”
“你是要证据”淳于坤冷笑着接道:“呼延美是你的床头人,还不足以证明吗了呼延奇苦笑道:“畜牲,你别忘了,她也是你的情妇。”淳于坤笑了笑道:“别自欺欺人了,我淳于坤并不太傻,早已看出来,那是你故意布下的陷阱。”呼延奇长叹一声道:“我懒得跟你胡扯,但我不能不提醒你一声,我是贾南星的逆徒,纵然我有心想跟他合作来对付你,他会容许我吗?”
淳于坤“唔”了一声道:“由我设身处地的想想,将功折罪,那是说过得去的。”呼延奇苦笑了一下,才长叹一声道:“你要这么想法,我就没得说的了,你还是趁早杀了我吧!”
淳于坤阴阴地一笑道:“想死,那是简单得很,但我不会亲手杀死你的。”
他顿住话锋,扭头向古飞琼使了一下眼色道:“照预定计划,将他带走。”古飞琼点点头,却又蹙眉接道:“这阵子,可寂静得令人可疑。”
淳于坤笑道:“不要疑神疑鬼的,人是肉血之躯,怎能跟火器硬拼哩!那贱人当然会停下来,另想办法,而且,我有十分把握,她逃不了我的神机妙算……”
这时,黄衣人忽然出现在地下室门口,向他正容道:“堡主,我想,我必须到外面巡查一下看。”
淳于坤已看到黄衫人的后面,还有一个劲装汉子,也就是受呼延美胁迫而来的那一个劲装汉子。
由于情形不难判断,这位黄衫人,就是那批火器的头领东方绪了。
淳于坤目光一掠那劲装汉子,然后注视着黄衫人讶然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黄衫人笑道:“没有,不过,方才那一场混战,小弟手下弟兄,伤亡不少,小弟理应去看看他们的,以使他们能安心。”淳于坤点首道:“东方绪老弟说得对。”
东方绪抱拳一拱道:“那么,小弟告辞。”目送东方绪和那劲装汉子离去后,冷无情却向淳于正容说道:“我觉得这个人有点可疑。”淳于坤一怔道:“冷兄说的是东方绪?”
冷无情道:“不!我说的是他的那个手下人?”“此话怎讲?”
冷无情接道:“方才,他向东方绪报告时,神色很不自然,说话是吞吞吐吐的。”淳于坤蹙眉问道:“那厮是怎么说的?”
冷无情笑了笑道:“那厮说,弟兄们伤亡很多,现在,又是毫无动静,他们心中很不安,希望他的首领前去安抚一下。”淳于呻笑道:“这批人都是为了金钱才来卖命的,看到伤亡太多,其内心深感不安,也是情理中事,所以,这一点冷兄可不必多疑。”冷无情注目问道:“对于东方绪这个人,堡主能有把握制他吗?”
淳于坤很自信地一笑道:“东方绪受我的供养,已有半年多了,由一个潦倒穷途的流浪汉,变成华厦千间,一呼百应的富家翁,他还能不感恩图报吗?”冷无情正容接道:“堡主,我不能不提醒你的,一个为金钱而卖命的人,别人也照样能够收买。”淳于坤笑问道:“冷兄指的是朱四娘?”
“不错。”’冷无情道:“堡主听说过,朱四娘承继贾南星所知道的李闯王的藏宝,多的是金钱吗?”
淳于坤含笑接道:“可是,东方绪人在我这儿,目前又是在双方对峙的情况之下,朱四娘纵然是富甲天下,也没法将东方绪收买过去呀?”
冷无情神一整道:“俗语说得好,不怕万一,堡主莫忘了金姥姥的教训,对于金姥姥,堡主不也是认为万无一失的吗了淳于坤点点头道:“冷兄顾虑得是,我会特别注意的。”
接着,两人又低声交谈了几句之后,淳于坤才独自离去。
静候在那精舍中的呼延美和朱亚男二人,虽然四周一片寂静,但其内心的紧张,是不难想见的。
幸亏不久,周君玉悄然回来了,带回朱四娘的话,同意他们的计划,并嘱咐他们要格外当心。
周君玉传完了朱四娘的话后,立即接问道:“那个东方绪,还没消息?”朱亚男忽然低声接道:“有人来了。”不错,他们三人都已听到,一阵轻快的脚步声,由远而近。
脚步声由庭院中进入堂屋,并上了楼梯。首先作过简单介绍之后,呼延美立即开门见山问道:“东方朋友,贵属已将我的意思,完全转达过了吗?那么阁下作何打算呢?”
东方绪笑了笑道:“在不能到这儿来,等于已表明了我的态度,不过……”顿住话锋,神色一整地接道:“我要知着夫人所开的条件,才能作最后决定。”呼延美注目问道:“淳于坤给你的是什么条件?”东方绪接道:“这半年以来,弟兄们每人每月纹银百两,至于在下本人,则每月纹银三干两,此外还供应我们的全部生活所需。”那时候,一个普通人家,每月有二三两银子,也就过得颇为不错了。所以,淳于坤给的这个待遇,在一般人的心目中,也真有点骇人听闻。
但朱亚男是在珠宝堆中长大的人,自然不以为奇,而且反而娇笑一声道:“为了这区区之数,你就给那淳于老贼卖命?”
东方绪一怔:“二小姐愿意出什么条件?”朱亚男笑道:“你自己说吧了东方绪“哦”了一声道:“对了,我还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呼延美接道:“那就快点说吧!”
东方诸讪然一笑道:“今天晚上,淳于堡主给的是平时三个月的薪水,如有伤亡,还特别加倍。
呼延美正容接道:“咱们必须争取时间,阁下干脆一点,开个总价出来。…‘夫人说得是。”东方绪沉思着接道:“一共十万两银子,在下立即反戈相同。”他的话有点吞吞吐吐,神色也不太自然。
这情形,很显然,他所说的,有关淳于坤所给的代价,并不确实而又自觉目前所开的价钱太大了一点。但朱亚男却一口答应了。“可是,事成之后,还另外犒赏白银二万两。”
东方绪不禁目光一亮道:“真的?”呼延美笑道:“二小姐说的话你都不信,还信谁的?”
东方绪讷讷地接道:“可是……口说无凭……”朱亚男截口接道:“你的意思,是要保证?”
东方诸讪然一笑道:“是的。”朱亚男探怀取出两粒鸽卵大小*的夜明珠,向他前面一亮道:“这个,能值多少钱?东方绪禁不住目射异彩地,咽下一口口水道:“这个……每粒至少可值万金以上。”张亚男接问道:“用这个作为保证,可以吗?”
东方绪连连点首道:“可以,可以……”朱亚男将两颗夜明珠向前一递道:“那么,拿去吧!”
也许是太过于激动了,东方绪由朱亚男手中取过夜明珠时,禁不住双手都在颤抖着。
呼延美正容接道:“咱们多的是金银珠宝,事成之后,我可以请求令主,格外送你几粒。”
东方绪连连点首谄笑道:“多谢夫人,多谢夫人了呼延美将双方联络暗号说了一遍,沉声说道:“赶快去进行,注意要沉住气,不可露出马脚来。”
“是……”
东方绪躬身施一礼,转身就走,但周君玉连忙接道:“慢着,我扮成你的手下,可以保护你。”
东方绪不禁大喜过望地道:“那真好极了!不瞒诸位说:在下的武功,顶多也只能列入普通的二派高手之中。目前这笔生意,虽然接了下来,心中却一直在打鼓,如果有周姑娘在我身边替我撑腰,我就可以毫无顾忌地放手去做了。”
于是,周君玉又重行改装之后,才偕同东方绪匆匆离去,这两位离去之后,呼延美、朱亚男二人都暂时陷入沉思之中。半响,朱亚男忽然低声说道:“呼延阿姨,你不是说过,这儿有一条地下隧道的吗?”呼延美似乎心头有着无限的感慨,闻言之后,有点如梦乍醒似的,微微一怔道:“不错啊了朱亚男娇笑道:“他们这一去,最少也得顿饭工夫过后,才有讯号传来,这一段时间,可真无聊极了,我们何不去那隧道瞧瞧哩!”呼延美接道:“只有咱们方才的这一条路能够顺利走通,也就不必利用那隧道啦了朱亚男笑问道:“你不是说,那隧道的出口,距挹翠楼很近么,必要时,我们奇兵突出地,直逼挹翠楼,不是更能寒淳于老贼之胆吗!”
呼延美笑了笑道:“这倒是有道理,好,咱们瞧瞧去……”呼延美曾经是这儿的主人,自然是轻车熟路,很快就到达那隧道入口处。
隧道的入口,就在楼下的一间华丽的起居室中,这起居室,也就是以前呼延美的寝室,而这条隧道,就是淳于坤最初将她勾搭上手时,双方幽会的一条捷径。
由于夜晚,又不便亮灯,尽管朱亚男具有极高的夜视能力,却总不若白天看得那么清晰,但她已能看出那隧道的人口处,外面是以一幅真而又生动的春宫图所掩饰。
只见呼延美将耳朵贴在那春昼上静听了少顷之后,才轻轻地将木门拉了开来。
呼延美以真气传音说道:“小妹,你的功力比我高,且凝神静听一下看,里面是否有埋伏?”
朱亚男连忙改摄心神,倾听少顷之后,才蹙眉说道:“里面有极轻微的呼吸声,但分辨不出是人还是老鼠?”呼延美传音问道:“还要不要进去?”朱亚男传音娇笑道:“既然来了,当然要进去了,我们只要多加小心就是。”呼延美点点头道:“好,亮出宝剑。跟我来。”
这隧道颇为宽敌,可以宽容许两人并肩而行,隧道内,当然比外面的精舍中更为黑暗。
当她们进入到隧道的中心时,朱亚男突然低喝一声道:“当心!”
说话同时。已疾如电掣般地,将呼延美拉着飘退丈外。原来有人贴壁而立,一直等呼延美走近时,才突然一指点了过来,总算朱亚男应变神速,能及时发现,才险煞脱过这一劫。
那偷袭的人,也不追击。只是冷笑一声道:“还逃得了么?”
朱亚男向呼延美传音问道:“那是谁?”呼延美一颗心还在“扑扑”直跳,闻言之后,一面传音答道:“是淳于老贼!”
朱亚男这才冷笑二声道:“你是淳于坤?”
“不错啊了淳于坤面笑问遣:“你是谁呀?”
话声中,人已缓步而前,使得双方的距离,缩短到一丈之内。淳于坤的夜视功夫也很高,这时他已看清楚了陪同呼延美前来的是朱亚男,因而又立即接下去道:“哦!原来是二丫头……”
朱亚男哼了一声道:“是你姑奶奶朱亚男。”淳于坤忽然沉声喝道:“放下铁闸门!”
如响斯应:“轰”的一声,一块铁板就在朱亚男后面约莫丈许落了下来,将退路封死。
朱亚男冷笑道:“老贼报应临头,还在玩什么花枪了淳于坤不再理会朱亚男,却注目呼延美好笑道:“我的老情人,怎么不说话呀了经过这片刻的缓冲,呼延美镇定下来了,她显得若无其事地,漫应道:“你是专门为了等我,才埋伏在这儿的?”
淳于坤阴险地笑道:“是啊!这儿是你我第一次幽会的所在,所以,我也计划在这儿重温一下鸳梦之后……”朱亚男截口怒叱道:“住口……”接着,跨前一步,美目深注地接道:“你怎么知道我们会来?”淳于坤笑道:“这还不简单,你娘能想到派她来,我为什么会那么笨,而想不到?不过,对于你这小丫头,倒是意外收获,只是太嫩了一点,还不解风情,哈哈哈……”
朱亚男截口怒声道:“老贼找死了“呼”的一声,一剑劈了过去。
一串震耳金铁交鸣声中,淳于坤已疾退丈外,并沉声喝道:“截住这丫头!”
一声暴喏,四个劲装汉子飞闪而出,将朱亚男截住。“锵”
然巨震声中,朱亚男“咦”了一声说道:“这些都是杀手?”
“住手!”淳于坤喝阻住那四个杀手抢攻之后,才点点头道:“不错。不过,我不愿意辣手掐花的,所以,希望你们两个最好是自动受缚,免得皮肉之苦。”
呼延美冷笑一声道:“真说的比唱的好听。”
淳于坤沉声喝道:“燃灯!”火光一闪,已亮起四枝松油火把,把隧道内照得明如白昼。
淳于坤精目环扫之后,向着呼延美暧昧地一笑道:“我的老情人,这地方,跟从前不一样了吧?”
呼延美蹙眉接道:“你是几时将这儿扩建的?”
在松油火把照耀之下,目前这位置,宽达两丈,长度则在五丈以上。
很显然,以前没有这么大,所以,呼延美才有这一问。
淳于坤阴阴地一笑道:“就是当你判离本堡之后,派人连夜加工扩建的。”
呼延美冷笑道:“是专门为了接待我?”
“是呀了淳于坤邪笑道:“一来那个小房间,只能供你我两人幽会逍遥之用,像目前这种场面,不事先扩充,怎能施展得开。”
朱亚男哼了一声道:“你真顾虑周到。”
淳于坤笑道:“俗语说得好: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我老人家从一个默默无闻的人,能爬到今天这个地步,岂是偶然的!”
朱亚男一挑秀眉道:“凭目前这几个人,能拦得住我们吗!”
淳于坤哈哈大笑道:“小丫头,别硬着头皮吹大气了,我不妨夸句海口,纵然你们两个生有三头六臂也休想能闯出去了!”
朱亚男振剑而起,却被呼延美拉住,并以真气传音说道:“敌众我寡,目前,我们只能静候外面发动总攻时,乘机突围,比较省力,也比较安全……”
淳于坤冷笑道:“我知道,你是希望那吃里扒外的老不死前来救你……”呼延美截口接道:“我们毋须有人来救援,自有力量冲得出去。”
淳于坤“哦”了一声道:“但我还是得提醒你一声,那老不死已经东窗事发,失去自由了。”
呼延美心头一凉,但口中却哼了一声道:“你以为我会相信?”
淳于坤笑道:“好!我作件好事吧,让你们老夫少妻,见最后一面。”紧接着,却沉声喝道:“有请老爷子。”“是了不远处,传来一声暴喝,但紧接着,却发出一声惊呼道:“不好了,老爷子不见啦!”那话声中也带着无限惶恐。
淳于坤神色一变之下,顿足怒叱道:“该死的东西!连一个穴道被制的人,都守不住。”紧接着,又沉声喝道:“还不赶快去找!”“是、是!”
在一串惶恐的恭应声中,却传来一个苍劲的语声道:“不必费事了,老夫就在这儿……”
一阵微风飒然,呼延奇已出现在淳于坤的丈远之外。这情形,使得淳于坤脸色大变地,注目地问道:“是古飞琼背叛了我?”
呼延奇撇唇一哂道:“别冤柱好人,古飞琼对你一直都是忠心耿耿的。”
淳于坤哼了一声道:“那你被制的穴道,是谁给你解开的?”
呼延奇笑了笑道:“我的穴道,根本就没有被制,又何须有人替我解开。”
淳于坤冷笑道:“我不信你已经练成了,‘移筋易穴’的功夫?”呼延奇漫应道:“事实胜于雄辩,我不曾受你的点穴手法所制,这还不足以证明吗!”
淳于坤脸色阴晴不定之间,呼延奇却向朱亚男正容说道:“二小姐,请寄语令师,不!他老人家也是我的恩师,请告诉他老人家。我这个徒弟,一辈子不曾作过一件好事,但临死之前,我决定接受他老人家的劝导,孽海回头,作我平生惟一的一件好事。”
朱亚男笑问道:“你果然已彻底觉悟了?”
“是的。”呼延奇轻轻一叹道:“虽然为时太晚,但总算是作为一件强人意的事。”
接着,抬手指着淳于坤,沉声说道:“这个丧心病狂的东西,由我来跟他拼个同归于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