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风不急不燥的摆了摆手,微微笑道:“庾夫人,倘若事实非是如此,你干嘛激动?来,我再分析给你听,高门甲族出来的女子,必然有良好的家教,对自身的一言一行,贞洁操守都极为重视,你娘家虽已衰落,在这方面理该不会落下,以免败坏家风,你既为高门士女,想必不会例外。
你栈恋孔氏不去,如果说是迷恋那些个禽兽,这当真是天底下最可笑的笑话!即使孔道再出色,但家风、高傲都不允许已经身为人妇,且诞下一女的你将自已的心灵向别的男人敞开,逞论孔道只是个碌碌无为之辈?你周旋于孔氏诸人之间,不正是为了报复?
庾夫人,我明白,对于高傲的人来说,承认等同于极其难以接受的挫败,要踏出这一步,会比普通人难上千倍百倍,有时候明知道自已错了,却由于心里的执着会一错到底,这我理解,的确挺难的,然而,退一步海阔天空,当你放下执着回头看看,会发现身后其实也有美好的风景,所以,又何必一条道走到黑呢?
今日,你祭拜了孝伯公,你依然是太原王氏的主母,没有谁会由于你的过去而轻视你,反而会心存敬重,因为你忍辱负重,不甘于命运的安排,以自已的方式向不公的命运抗争!
庾夫人,你换上这身孝服,我把王蔓唤进来,咱们一家三口一起祭拜,然后好好的过日子,我呢,也会证明给你看,我以王蔓为妻非但不会辱没她,她还会跟着我,达到一个你不敢想像的高度,庾夫人,你才三十出头,后半生还很长,人要豁达点,何必与仇恨相伴?去吧,去偏殿换身衣服再来吧!”
卫风带着满脸的真挚,目中射出浓浓的感情凝视庾氏,他相信,自已声情并茂,纵使铁石心肠都会被融化,难道打动不了王蔓母亲?这可是有史以来水准最高的一次思想工作啊!
屋外的王蔓与陈少女也是连大气都不敢透,如果不是担心惊扰着庾氏,王蔓都有种冲入灵堂与母亲抱头大哭的冲动,这一刻,她的内心信心满满!
孰不料,庾氏在俏面现出了明显的剧烈挣扎之后,浑身的怒火竟不翼而飞,咯咯笑道:“卫将军,首先妾要对你的口才赞一声钦佩,难怪南郡公在你手上讨不了好,你确有堪比张仪之才,其次呢,妾还要感谢你对妾的抬举,妾从未想过,自已会有如此的伟大,妾都差点被自已感动了呢!
不过,妾得抱歉的说一声,卫将军你看错人了,妾是个荡妇,对床榻之欢有着非同寻常的兴趣,先夫遭了不测虽令人悲痛,但妾也获得了新生,先夫常年坐镇京口,又有诸多妾氏与侍妾,妾与先夫的房事说来不怕你笑语,每年不过三五次罢了,拿手指都能掰过来,
可是,跟了孔郎之后呢,妾旦宵枕鞑,恣意纵欢,总算意识到,原来这才是妾想要的人生啊,前面的三十年全白活了,是孔郎与他的亲弟和两名子嗣让妾休会到了做女人的真谛,试问,天下间有几个女人能同时拥有四名男人?可妾就有,另外再告诉你一个秘密,那两个十岁的小男孩,妾还打算过两年就对他们下手呢,这样,妾的裙下将会有六名男人了,咯咯咯咯~~”
庾氏轻掩玉嘴咯咯娇笑,笑声中充满了向往,没有一分一毫勉强为之的意味,卫风浑身一阵无力感传来,怔怔望着花枝乱颤的庾氏,他明白,这是一个内心极其强大的女人,竟然化挫折为动力,重新获得了与自已继续争斗的力量!
“阿母!”王蔓却是忍不住悲呼一声,满脸的不敢置信!她没法想象,自已的母亲会是这样的一个淫妇,刚要纵身奔入灵堂,陈少女连忙把她拉住,小声提醒道:“姊姊,你不能去,你进去将再无转圜,将军前面说的那么多全都白说了,要照少女看,世伯母很可能是不甘心被将军揭破了心事,故意说出这些话来刺激他,再等等吧,将军应该有办法的。”
“哦!”王蔓很勉强的重新蹲下了身子。
庾氏显然听到了屋外的呼唤,嘴角略微一瞥,秀眸向大门一扫就把目光移回,直直看着卫风,带着毫不掩饰的挑恤。
卫风作着最后努力,不死心道:“庾夫人,自作自贱的感觉是不是很好?你别骗我了,在你的笑容下,分明掩藏着悲苦与愤怒,你在我面前是装不过去的,你绝望了?恼羞成怒了?是不是很想骂人?你可以用最恶毒的言语咒骂我,别忍了,我知道现在的你最想破口大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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