响了号角,三万骑倾刻之间分了开来,徐道覆领着一万五千弩骑兵渐渐放慢马速,并于奔跑中组成三横队队形,每队五千骑,比当初在天津城下,冼恩卓率领的弩骑兵要壮大了数倍。
卫风则领着千余亲卫与母夜叉缀后,两翼又各有七千五百军分向两侧迂回包抄,与当年的战术如出一辙。
其实骑兵战术除了奔袭、突击与围困,正面作战就那么几种,基本上是一招鲜吃遍天,正如在与拓跋仪的作战中,已经证明了把作战骑兵与弩骑兵配合使用是一种行之有效的战术,既然有效,又何必改换方式呢?
穆崇的眼睛眯了起来,可是他不能退缩半步,只能硬着头皮冲,冲破了前方的拦截,就可以调头去反咬晋军的两翼骑兵,他布的阵形一如当初拓跋仪突围时布下的散兵线,这不仅仅是可以利用分散来削弱晋军箭矢的杀伤力,更重要的是,他从晋军的身上体会到了一股无所畏惧的气势!
这也是他没有把兵力收束成鱼鳞阵的重要原因,鱼鳞阵就算冲破了晋军的阻截,但疾驰中的骑队难以调头,凭着那份胆量,晋军可以聚在两边从容射杀自己的战士,所以穆崇选择了散兵线!
“绷绷绷~~”前方一阵弓弦震动,亮银色的箭矢铺天盖地而来,一股强烈的危机感由穆崇心头升起,他可以看出,对方军卒持的是弩,可是射出的矢,与以往任何一种矢都不同,晋军的弩射速快,对此他并不太放在心上,禁军人人都会蹬里藏身之术,而马匹正面有软甲,咽喉等要害处都镶有铁片,在他看来,足以抵挡住两到三轮的弩箭,今日晋军射出的弩箭却给他带来了强烈的危机感!
随着弓弦响动,魏人由前到后,人人摆了一个漂亮的蹬里藏身,就连穆崇五十多岁的年纪了,也是利索的单腿迈下战马,身体一缩,一只手紧紧拽着马缰,半片身子蹲在马的侧部,这样,可以把受箭的机率减到最底。
魏军的蹬里藏身几乎整齐如一,看的卫风瞳孔一缩,但也仅止于一缩,在一缩过后,魏人阵中立时传来了轰隆隆的巨响,与马匹临死前的嘶鸣!
一排排战马冲倒在地面上,作出完美蹬里藏身姿态的魏国禁军战士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甩飞出去,另有些人直接被倒地的马匹压死,穆崇的心里霎时间惊骇欲绝,他准确的估算出了箭矢临身的距离,那是三百步,在这个距离上,纵使是弩射出的矢,也难以穿透马匹的护甲,但现实无情的击碎了他的幻想!
穆崇在这世上,看到的最后一眼,便是他的爱马被三枚闪烁着银光的短矢钉入了颈脖,只有寸许留在外面,其中有两支射穿了铁片。
接着,就是一股大力传来,身体不受控制的飞了出去,当触碰到地面的一刹那,一只马蹄踩中了他的脸面!
在两军拼杀中,无论多么高贵的身份,生命也如蝼蚁般的脆弱,穆崇死了,他的死无人留意,由于战场一片混乱,尸体又被战马践踏,身份也无从辨认,包括拓跋珪的密诏,上面究竟写了些什么,这将成为一个谜。
拓跋篡已经无心去思索密诏的内容了,他只觉得由身体到灵魂都是一阵阵的颤抖,在后面的他看的清清楚楚,足足千余骑啊,就这么一眨间的工夫,没了!
他下意识的勒住马缰,马匹的速度刚有减慢,晋军阵中又出现了第二轮银光闪烁,这一次由于距离更近,杀伤也更加惊人,按拓跋篡的估计,坠马身亡的战士接近了一千五百骑!
拓跋篡不清楚那银光代表了什么,他产生了想跑的冲动,拓跋珪的厚望、父亲的血海深仇、身为拓跋氏的荣耀,正在渐渐淡去,被恐惧逐分逐寸的替代着他的心灵,只不过,禁军依然在依着惯性冲杀,这使他始终下不定逃跑的决心,逃了,即便能跑掉这一生也宣告完蛋,或许还会有冲过去的机会呢?
每轮五千枚短矢,六轮不间断发射了合计三万枚,地面大量的马尸变成了障碍,使得魏军的速度被迫放慢,这也反过来加大了伤亡,他们的作战技能再是高超,碰不着对方有什么用?除了丢下大量的尸体,只能干着急,六轮过后,人数竟减了近半!
“杀!杀!”猛然间,左右两侧各爆出了喊杀声,各七千五百骑从侧翼杀来,弩骑兵由中间开始,纷纷向两侧退去,卫风领着亲卫与母夜叉如同一把标枪般,向着魏人飙射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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