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三万军默不作声的向着东北方向前行,在晋军营寨与蓟之间,只能听到参差不齐的车轱辘声,与蓟左右两座营寨传来的号角与呼喝声。
如果这时有亮光,可以看到,前行的晋军阵列渐渐生出了变化,西侧,也就是靠着蓟与燕军营寨的一侧正在伸长,形如一个躺下来的倒l字型。
在整个倒l字型的北侧与西侧,第一排是普通车驾,第二排是弩箭式弩炮,第三排是投掷式弩炮,之间掺杂着弩手与抛射弓箭手,其中l头各分布有三百架,l身则只各有两百架,显然攻打高句丽营寨不是主要目标,主要目标是拦截燕国有可能的支援。
说实话,卫风的这个阵形较为冒险,缺了骑兵守护,可是黑漆漆中对方看不清己军的布置,如今从城头到战场都是漆黑一团,双方以黑打黑,很明显,由于燕国一方先前灯火通明,使卫风占了先手,对方即使想要改变营寨中的布置,却时间紧迫,纵使改也有限。
卫风的倚仗正在于此!
随着军阵愈发向东北方向行进,燕军终于分辨出了攻打方向,冯跋冷冷笑道:“果然是冲着高谈德而去,传令,让郭将军做好准备,要小心晋军拦截!”
“遵命!”两名亲随匆匆离开。
郭生在接到命令之后,把目光投入了东面的黑暗当中,如今的他无比纠结,按其本意,是立刻以轻骑突击,在他看来,晋军不可能如此之快就把阵势布好,假如高谈德识趣的话,配合出寨迎击,那么,或有那么几分取胜的可能。但问题是,两眼一抹黑,连晋军的兵力分布都不清楚,形同于瞎子摸象啊。
这样的仗。是郭生有史以来的头一回,彼知己,而己不知彼,几乎等同于失败的代名词,只是他也明白高句丽不得不救,可如何救,必须有讲究,他担心稍不留神给高句丽当了替死鬼!
“哎~~”无奈的叹了口气,郭生颓然放弃了立刻出兵的打算,采用保守战略。让双方先战一阵子再说罢,其实归根结底,还是两军缺了相互信任!
“你娘个比!”高谈德也意识到了晋军是向自己进攻,忍不住怒骂道:“见着孤好欺,柿子捡软的捏是吧?老子高句丽究竟哪里招你惹你了?好。你来!孤候着你!”
俗话说,泥人还有三分火气,这时的高谈德怒火中烧,声音中充满了悲愤,高武则细细看向了寨外,由于距离渐近,的确可以隐约看到有一大片模模糊糊的黑影出现在了视线当中。于是赶紧问道:“太王,晋军已越来越近,要不要组织兵力出寨迎战?”
“战他娘!”高谈德余恨不消的咆哮道:“着全军固守营垒,孤偏不信冯跋敢坐视孤被晋军击破,看他来不来援!”
这话刚刚落下,“嗡嗡嗡~~”天空中突然响起了尖锐的呼啸声。显然是晋军发动了攻击,尽管看不到,可阵前已传来了密集的惨叫声,高谈德霎时面色大变!
他突然猜出了晋军的战术,那就是根本不需要看见。全军以石弹与弩箭开路,采用稳扎稳打,以平推的方式压上,以摧毁营寨为主,杀伤有生力量为次!
虽然寨前是担负警戒的两万军,已经退入寨墙后方防守,也尽管燕军有九成可能性来援,但如果一味死守,很可能等不到燕军就被晋军破了营寨。
要知道,营中屯积有物资、粮草、箭矢等战略储备,高谈德和冯跋还不一样,冯跋的大部分物资都屯积在城里,而高谈备出于戒备,不愿命脉被燕人掌握,所以他的物资全都摆放在营寨深处。
高谈德浑身打了个哆嗦,营寨没了,他的四万大军即使还在又有何用?没吃的,没箭矢,是无根之草,等到天亮,不待晋军以骑兵冲击时就得溃散而逃了,即使燕人再次来援也没用,总之,哪怕死再多的人,营寨绝不能失!
“好个歹毒之辈!”高谈德怒骂了声,急呼道:“传令,前阵集中力量发起冲锋,无论如何都要摧毁晋人的投石机!”
高谈德的声音很大,传到了晋军阵中,冼恩卓不由轻笑一声:“土豹子,这明明叫弩炮好不好?还投石机?高谈德的见识,实在是可怜的很啊!”
徐道覆心有所感,不禁问道:“冼将军,听说弩炮是将军设计,可有此事?”
冼恩卓点点头道:“具体如何恩卓也不清楚,只是听人提过,是将军于任广州刺史期间着工匠打造,而且神臂弩与军中用的钢矢,其钢水也是将军命人融铸而出。”
“将军真乃奇人也!”徐道覆由衷的赞了句,心里则是无比庆幸及时归顺了卫风,否则等待他与卢循的,必然是一条不归路!
“杀!”前方突然爆起了喊杀声,隐...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