均是满面笑容,崔宏博学多才,每每妙语连珠,令长孙嵩大为叹服,也彻底放下了心里的那一丝怀疑,不知不觉中,已经出了平城南门,在张检的有意领引下,车队缓缓的脱离人群,向着南,稍微有点偏东方向行驶。
“嗯?”长孙嵩突然一惊,他发现似乎偏离了方向,出城的人虽然三三两两,谈不上密集,但最近的一队人马也在三四百步之外了。
长孙嵩连忙道:“崔尚书,莫非走错路了?”
长孙嵩已经意识到了不妙,与几名随从纷纷勒停马缰,一丝警惕之色绽现出来,张检却猛一挥手:“只留长孙嵩一人!”
亲卫们端起弩机,嗖嗖几箭射出,随从全部是咽喉中箭,还未来得及栽倒马下,已有几人上前扶住,拿绳索利索的捆绑在了马匹上,另有几个把长孙嵩团团围住!
长孙嵩心里惊骇欲绝,厉喝道:“崔尚书,莫非你欲叛魏投晋?先帝待你不薄,以你崔氏名望,太子也必然会重用,你何必行此下策?你现在跟老夫去见太子,老夫敢保证,方才之事,绝不向任何人泄露,有违此誓,天诛地灭!”
崔宏冷哼一声:“若非迫于无奈,谁愿为你索头鲜卑效命,如今卫将军节节胜利,大势已成,正是我辈重投故国之时,你今日撞上门,只能怨你倒霉,老夫就拿你献给卫将军以作投名状!”
张检再次一挥手,又有两名亲卫持着绳索逼了上前,长孙嵩虽然也觉得自己挺倒霉的,这分明是无妄之灾啊,却没办法,只要稍有异动便是身死当场的结果,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五花大绑,和那些死尸一样捆在了马匹上。
张检望了眼长孙嵩,便郑重道:“将军最迟今晚可以收到求援,以将军的脾性,定会连夜发兵,也就是说,咱们只要跑出三四百里当可安然无恙,请崔尚书放心,若真有追兵前来,咱们即便身死,也要护得你父子周全!”
崔宏拉着崔浩执手一躬:“感激的话老夫不多说了,若天要亡我崔氏,定不会连累张将军与诸位军士!”
这话说的,张检心里还是挺舒服的,不愧是活了多年的人精啊,于是自信的笑了笑,就低喝一声:“走!”
车辙声、马蹄声骤然爆响,裹挟起一大片烟尘向着正东方向渐行渐远。
约摸两个时辰之后,拓跋嗣在数万军民的护拥下入了平城,第一件事便是诛杀拓跋绍母子,灭拓跋干与拓跋良全族,还有放拓跋绍入宫的一应军卒、黄门与宫女数十人,其中亲手参与杀死拓跋珪的拓跋绍等三人,肉被割了下来分赐给群臣们食用。
除了这三人,其他人都很无辜,贺夫人是多嘴说了句话,引来了杀身之祸,虽然拓跋绍暂时化解了死劫,但轼君之罪更加严重,除非她能当机立断出逃,可是一来没这意识,二来天下之大,一个弱女子根本无处可去,她唯一能依靠的,只能是她的儿子,偏偏她的儿子不争气,心比天高,命比纸薄,平白做了刀下游魂。
军卒、黄门与宫女是出于同情贺夫人才让拓跋绍进宫,如果说贺夫人与拓跋珪的死尚存有因果关系,他们则是完全的不知情,是走了霉运被牵连进来。
通风报信的那名宫女其实最无辜,她不忍心贺夫人香消玉焚,冒着生命危险去向拓跋绍求救,但最终,还是把自己搭进去了,归根结底是被杀死的人是拓跋珪,是大魏国的皇帝,稍微沾了边就得死,这还是拓跋嗣仁慈的结果。
其实在一场宫庭政变中,只死几十人人已经是很不错了。
把一应事务处理好之后,拓跋嗣却发现,少了两个重要人物,一个是崔宏,另一个是长孙嵩!
于是立刻派人向这二人府中探查,崔宏府里,横七竖八躺倒着五花大绑的数十人,男男女女都有,其中果然有拓跋氏的细作,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之后,拓跋嗣全明白了,人家趁乱投奔晋国去了啊,这让他如何能咽得下这口气?
崔宏能去的地方只有蓟,尽管由正午到天黑,至少也跑到数十里开外了,但有女眷,速度明显跑不快,因此拓跋嗣当机立断,发宫中禁卫三百连夜追击,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至于长孙嵩的失踪则成了个谜,长孙嵩的族人、子女都在,唯独少了他与几名亲随,拓跋嗣只着人暗中寻找,也未拿长孙氏如何,毕竟长孙嵩没有任何叛逃晋国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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