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奕?”
贺之钰看着对自己充满恶意的齐奕,视线缓慢僵硬的落在地上散落粉碎的纸鹤上,蹲下身去慌慌张张的就要去捡。
“你怎么能这么过分?”
他红了眼睛指控,已经慌了神,原本坚定的信念也像这一地的玻璃,摔的粉碎。
这是他花了很多时间,费了很多心思才做出来的礼物。
是他所有的希望和美好。
痛楚从灵魂深处啃噬着他的神经,他颤抖着捡起一只只的纸鹤,小心翼翼的护在手心,哪怕沾了灰尘都难受的模糊了视线。
不想齐奕却同样蹲下身,紧紧捏着他动作的手腕,直勾勾的望着他。
“小奕……”贺之钰红着眼,对上齐奕平淡的视线,不能理解的低吼道:“你知道你毁掉的是什么吗!”
齐奕侧了下眸子,看着地上的纸鹤,笑了,“那你知道你送我这东西,又有多可笑?”
说着他伸出手,随手捡起一块玻璃碎片,一点点的塞进贺之钰的手心,同时嘲弄的扬起唇角,一字一顿的叙述着事实,“当初,不想让我接近苏团,把我摁在水池边要弄死我的人是你。
“在天台,用同学性命威胁我,让我不还手的人是你。
“把我拖进厕所,脱我衣服,拍视频拍照的人是你。
“指使别人诬陷我,孤立我,败坏我名声的人也是你。”
齐奕一点点靠近贺之钰,声音近在咫尺,掷地有声,带着沉重的怒火,以及微不可察的哽咽,“现在,你要用这一罐纸鹤,来抹消你所有的罪责?”
贺之钰呆滞的望着齐奕,手心被玻璃划破,传来细密的刺痛。
他发现自己的血染脏了纸鹤,来不及去擦,耳边已经听到齐奕刀子一般的质问:“感受到疼了吗?”
疼。
怎么会不疼。
手上的伤口仿佛转移到了心口,贺之钰疼的说不出话来,他张口,想说他不知道,他是真的不知道齐奕才是他要守护的人,可却无论如何都发不出声音。
齐奕站起了身,踢开了离他脚边最近的一只纸鹤,淡声道:
“我看到这些纸鹤的时候,那些记忆就像烫在我灵魂的烙印,忘不掉,却疼的厉害。你能轻而易举的把那些对我做过的事情放在脑后,我不行。”
“齐奕、小奕!”贺之钰慌忙抬起头,急切的解释道:“我没有忘记,我只是想……”
“你说我过分?”然而齐奕根本没有耐心听他解释,只是垂眸嘲弄的看着一地的纸鹤,“你轻描淡写的试图利用纸鹤得到我的原谅,和把刀子递给我,让我捅自己一刀,有什么区别?”
齐奕垂眸,余光注意到刘启源面色灰败的看着这边,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眸子沉静的如同盯着死人一般,冷漠的向贺之钰下着判决,“你恶心到让我都不屑的对你动手,滚出我的视线,别再让我见到你。”
转身离开前,齐奕还不忘查看了下苏团的状态,见苏团脖子上除了有些淤青之外没受什么其他的伤,才松了口气,让刘启源把人先送去医院看看。
贺之钰呆呆的看着齐奕越走越远,他所有的自信在这一刻碎的连渣都不剩。
“不是……”
他顾不上一地的纸鹤,慌张的追了过去,在拉住齐奕衣角的同时重重的跪了去,急切的喊道:“不是的!”
他没有忘记自己做过什么,只是觉得,齐奕是他的光,曾经能在遍布绝望的黑暗中陪他,那现在,也一定不会抛弃已经知错了的他。
“我没想过用纸鹤弥补罪责,我只是想让你想起来我们的回忆,我想留在你身边,想和你在一起。”
贺之钰艰难紧紧拉着齐奕的衣服,艰难却也急切的解释道:“求你,小奕,不要这么对我,我只有你,我只有你了。”
他从没想过齐奕会这么决绝的丢下他。
肯定是因为有墨音在的原因……
“我只要一想到我和你之前还有纸鹤作为羁绊,就恶心到想吐。”
齐奕的声音冷漠的传来,似乎还嗤笑了一声,用力从贺之钰手中挣脱开,头都没回的继续朝前走去,仿佛多看贺之钰一眼都浪费时间。
齐奕在有了原身的记忆后,压根就没打算接受贺之钰他们的弥补和道歉过。
因为任何弥补,都弥补不了已经发生过的痛苦。
凭什么对方知错了,悔改了,他就要欣然大度的接受道歉?
如果贺之钰能像刘启源一样,没有什么目的,只是认识到错误并且改过,哪怕得不到原谅。
那至少,对他们来说是一种救赎。
然而贺之钰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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