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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卓草鄙夷的望着他,淡淡道:“当初郑国自韩入秦游说,建议引泾水东注北洛水为渠,企图疲秦,勿使伐韩。中作而觉,秦欲杀郑国。郑国曰:始臣为间,然渠成亦秦之利也。秦以为然,卒使就渠。渠就,用注填阏之水,溉泽卤之地四万余顷,收皆亩一钟。於是关中为沃野,无凶年,秦以富强,卒并诸侯,因命曰郑国渠!”
“吕氏也是如此?”
“当然。”卓草理所当然道:“吕氏反秦,乃是为了利益。但与张良这些反贼不同,他们是谁强就帮谁。他们能反秦也能助秦,因为与秦并无利益冲突。我让他们做事,他们得利我也能得,说白点,他们只是我的棋子而已。”
扶苏闻言顿时是豁然开朗,望着淡定自若的卓草,心中说不出的佩服。
高,实在是高!
吕氏先前与张良交好,只是单纯觉得秦国时日无多,所以他们得要早做准备。可当卓草横空出世力挽狂澜后,吕公就越发觉得反秦不太靠谱。他倒是听张良说起过,说卓草其实也是反贼,可他觉得这事没这么简单。
思来想去,他决定是紧紧抱住卓草的大腿。
当个墙头草,总比吕氏覆灭来的强。
“其实……这也是皇帝的意思……”
“啥?”
“咳咳,我是说长公子的意思。”
“那正常。”卓草神色从容,“长公子对外素来宽仁。只要这些反贼自愿弃暗投明,对秦国来说同样是枚不错的棋子。就说那吕氏,也算是认识不少人。可以利用他们,帮助我们将反贼一网打尽。”
“有道理!”
扶苏默默将这些都记下,等回去后再告诉秦始皇。甭管吕氏后续如何,就冲他们曾有反意,也绝对不能重用。用其才,而不用其人,这就是对他们最大的恩赐。
就如同昔日的郑国,他的功劳相当高,说是利在千秋都不过分。虽为韩延数岁之命,却为秦建万世之功。秦能兼并六国,郑国同样是功不可没,毕竟依靠郑国渠使得关中粮食产量大幅度提升。
功劳虽高,可郑国的官职并不高,只是内史属吏都水丞。这些年来奔走各地,负责修造各种水渠堤坝。
这就是秦始皇的手段——只用其才,不用其人。哪怕有天大的功劳,也甭想上位。只因为郑国昔日就是以间谍的身份来的秦国,秦始皇不杀他已是天恩。
“不是……咱们不是在说婚事吗?”
绕了半天,扶苏这才回过神来。
卓草这是刻意转移话题!
“你难道还放不下昔日的秦竹?”
“提她作甚?”
卓草皱着眉头,语气颇为不悦。秦竹都已去世大半年,秦氏也受到应有的惩罚。这事算是他心中的忌讳,很不喜欢外人提及。
“只是希望你能早日放下。”
“早放下了。”
卓草长叹口气。
实话实说,秦竹的确是他穿越后唯一真正动过心的女子。初次相遇时,卓草还是个到处碰壁的乡野少年,而秦竹则是泾阳秦氏的嫡女。那时的秦氏可谓家大业大,知晓卓草家境贫寒想要卖酒后,她便帮忙促成买卖。
他们年纪相仿,两人总有聊不完的话题。可以说,秦竹也是卓草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朋友。卓草对她几乎没有任何隐瞒,总是倾囊相授。
这种情愫极其微妙,两人心中其实都是心知肚明,却没人主动打破那层窗户纸。就如青葱年少的懵懂,总会令人怀念。
秦竹说以竹为名,是因为做人要正直不阿。即便是商贾做买卖,也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所以,卓草就为她种下一片竹林,精心栽培。可惜后来被李鹿和胡骅这俩坑货给全砍了,卓草现在想起来都气的不轻。
气归气,但他也终究是放下了。
“你别藏着掖着的,心里若是有不满的大可与我说说。别的事情或许你更懂些,但要论男女感情,你还是个雏。”
扶苏也是因为醉酒,所以说起话来很不着调。别看他现在已是成婚生子,实际上还不如卓草咧。他的婚事完全是秦始皇一手包办的,娶的是王贲嫡长女。这么做纯粹只是政治联姻而已,两人婚前就没多少感情基础。
“你见过阳滋公主吗?”
“???”
扶苏满脸问号,不明所以。
“你不是经常去见长公子吗?有没有见过阳滋公主?”
“你问这个作甚?”
“我听蒙恬说了,所有未嫁的公主里面与我最适配的就是阳滋公主,毕竟年龄上比较相配。只是我也没见过,想着你经常出入皇宫,就想问你瞧见过没?这阳滋公主是不是特别丑?膀大腰圆的那种?”
“这……我没见过。”
要论姿色,嬴阴嫚绝对是众公主中最出色的。这毕竟是嫁给卓草,皇帝也不会挑个丑女。
“你没见过?”
“长公子并非住在后宫,他早早已成婚生子,住在单独的宫苑。像是其余公子,十岁出头也会被分到别的宫苑,只有公主妃子才会住在后宫。我也是偶尔去趟皇宫,看不到阳滋公主也正常。”
“哦,的确有这么回事。”
“蒙恬未与你说吗?”
“说了,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卓子云:当兵去三年,山彘赛西施。蒙恬上次还给我看过,指着个膀大腰圆的匈奴女子,还说对方漂亮的很。所以,你觉得他的审美观可靠吗?”
“咳咳咳……”
正所谓青菜萝卜各有所爱,有人喜欢身材丰满的,有人就喜欢骨感的。卓草比较专一,他就喜欢年轻漂亮的。
“那我妹妹的事?”
“我告诉你,我现在没有心情弄什么浪漫狗屁爱情故事,我现在就想搞钱!”
卓草神色笃定。
“汝翁那边该怎么说……”
“怕个毛?就说实话,他还能吃了你不成?”
“兴许真能……”
扶苏长叹口气。这就是正宗的挖个坑自己跳,也只能怪他们自己考虑不周。他现在只想着赶紧把书完成,也算勉强完成了秦始皇的任务。至于嬴阴嫚,那他也没辙。
“说起来,北伐的事如何了?”
“军事机密,恕不透露。”
“???”
扶苏被卓草这话差点没哽住。
他堂堂长公子,还不配知晓吗?
是的,还真不配!
“北伐的事你少管,好好把这些账都给做好。等把这些搞定,咱们再赶紧把书写好。争取在北伐前搞定,到时候你也好赶紧回去。”
“也行。”
两个任务完成一个,扶苏已是心满意足。其实来的时候他就有所准备,知道卓草肯定不会答应嬴阴嫚的事。
“对了,泾阳现在情况咋样?”
“好的很。”
扶苏闻言笑了笑。
自卓草走后,他就成了泾阳的话事人。其实他本来并不乐意,可后来他发现其实这很不错。泾阳有着卓草留下的诸多制度,包括喜君在内其实也开始效仿支持。而且,泾阳现在能人异士可不少。就比如那位县丞范增,扶苏与他是相谈甚欢,关系也是越发的亲近。
扶苏曾试探性的问过范增,他觉得哪位公子适合继承秦国大统。范增便分析过,就说长公子虽然名气不俗,可身份终究有点问题,而且他的政见与皇帝也截然不同。至于其他公子,也未必适合。先前始皇帝就考虑过禅让制,现在又追求长生,说明他对诸公子都很不满。
越聊他就越发惊奇,想不到范增如此有才华。扶苏打定了注意,今后必然得要拉拢范增,最好是成为他的门客。有这样的人辅佐,对他而言同样是种种资本!
“造纸坊是供不应求,质量也越来越好。因为正值寒冬,不少人都来工坊干活,产量自然是大量增加。还有工坊,现在开始大规模锻造农器。不光能满足伏荼亭所需,连带周遭各县都能满足。还有就是卓君的沤肥法,也得到其余县吏的推举,想必来年产量也能有所提升。”
“那挺好。”卓草揉搓着下巴,若有所思道:“你的意思是说,现在纸的产量很高是吧?”
“有什么问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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