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楚后脚就带着几分疑惑的口吻问道。
杜太后摇了摇头头,往着漫进窗棱内的夕阳,幽幽地叹了口气。
“恭喜娘娘,贺喜娘娘。”溪雨知道烈明艳拿回了掌宫之权后,整个人兴奋的几乎一蹦三尺高,不怪乎她不镇定,要知道在她心里这掌宫之权合该就是她们家娘娘的,交与旁人也不过是暂时之举而已,早晚还是要回到自家手中的。
傍晚的时候,上官明喧来到了云台宫。
“皇上来了……”烈明艳微笑着把人迎了进来,自从两个人“心意相通”后,面对着皇帝陛下,列明艳更是少了许多的拘谨,整个人更加放松了。上官明喧淡淡地嗯了一声:“朕今日想吃面条,你让小厨房做些上来。”
“好啊。”烈明艳笑着说道:“皇上想吃热汤的,还是打卤的?”
上官明喧想了想:“热汤的就好。”
“小厨房里还有一坛去年腌制的咸黄瓜,是用精盐,蜂蜜,鲜姜,白酒,秘制而成。切出来再拌上些红辣椒丝和炒芝麻,一定十分鲜美。”
上官明喧看她说的头头是道的样子,嘴角边不经意的也浮现出一抹笑意。
吩咐底下人的人赶紧去准备晚膳,烈明艳这边也服侍着上官明喧梳洗,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云台宫里开始常备着几套他的衣裳,而且从趋势上了来看,这衣服的数量还有越来越多的意思。
“皇上看起来好像很累的样子。”烈明艳轻声问道:“可是为了杜尚书的事情?”
上官明喧闻言轻轻叹了口气:“先帝晚年,常以圣君自比,讲究宽德仁宏,对臣子尤其优渥,然而人心不足蛇吞象,总有很多人不但不感天恩,反而越加贪得无厌,这满朝上下大大小小的贪官,不知道有多少,朕还记得,朕刚刚亲政那年,辽东地区发生雪灾,朕下旨让国库拨银赈灾,结果底下的人却告诉朕,国库里的银子居然只要二百两……二百两……呵呵,堂堂国库里居然只有二百两银子,说出去,都事千古奇闻。那些钱,都到哪去了,还不都被那些皇亲国戚和贪官们给搜刮到自己的口袋里去了!哼!这些蛀虫,一个个的,朕早晚都要把他们杀干净!”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陈年弊疾也非一日能除,况且自皇上亲政后,先是恩威并施的让那些从国库里掏空饷的王公贵族们一一还了钱,而后又整顿盐铁,把江南地区抓在手中,这一日日的,国库方才重新充盈起来,您做的已经非常出色了。”烈明艳这话说的绝对是真情实意,虽说皇帝是天下至尊,但也不是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正相反,在他的周围往往有着无数的掣肘,可是上官明喧却能一一摆脱这些掣肘,朝着自己理想治国之路坚定不移的走着,这其实是非常难得的。
“爱妃对这些记得倒是清楚。”上官明喧看着烈明艳,双眸之中流过一抹深意:“这般头头是道的奉承,倒是有你几分未曾失忆之前的样子。”
烈明艳镇定自若,眼睛都不眨地回话道:“不瞒皇上说,我现在常常能够想起一些东西来,询问了太医后,连太医也说,这可能是记忆快要恢复的征兆,只是不知道皇上是喜欢失忆之前的我,还是失忆之后的我?”
对于这个问题,上官明喧居然沉默了下来,偏偏烈明艳还睁着双大眼睛一个劲儿的盯着他,大有你一定要给我个答案的意思,让他感到十分的头疼,于是,皇帝陛下很是卑鄙的开始转移了话题:“朕听说你今日去慈宁宫了?”
“是!太后娘娘让幼楚姑娘过来传的旨意。”烈明艳有点不太好意思地说道:“太后娘娘还把掌宫之权交给了臣妾,臣妾实在有些惶恐,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胜任。”
“协理六宫是你以前常做的事情,你不是说最近总能想起很多以前的事情吗,没准你走马上任后,一个触景生情,想起来的事情就更多了。”
“皇上又再打趣臣妾。”烈明艳微微嘟起粉嫩的嘴唇。
上官明喧看她一副略带撒娇的样子,本来因为朝事还有些郁结的心情立刻烟消云散了,就见他长臂一伸把人搂入怀里,抬起一根修长的手指戳了戳某人光滑的额头:“别说那些没用的,朕问你,朕的香囊呢,都回宫几日了,怎地还不见你做出来?”
“皇上别急啊,所谓慢工出细活。”烈明艳用着有些诱哄地语气道:“您放心,您放心,臣妾一定会做出一个顶顶漂亮的香囊出来!”
上官明喧哼了一声,用力捏了捏她的鼻尖,算是暂且放了她一马。
云台宫的小厨房,做出的食物还是十分美味的,与御膳房走的那种精致华美的膳食不同,云台宫的小厨房更有一种“家常味”细如耗丝的白面条,配上熬的晶莹剔透的羊骨汤,汤面山散了几叶翠绿色的迷迭香,光是看着,都有一种让人食欲大开的感觉,除此之外,几道小菜做的也是十分清凉爽口,特别是拌的香醋咸黄瓜,不仅酸甜辛辣,咬在嘴巴里还脆嫩实足,让人口舌生津。
上官明喧和烈明艳都没少吃,十分心满意足的样子。
就在两个人吃的香甜的时候,春萍却一脸苍白的走了进来,守在外面的溪雨见状立马把人给拦了下来,她作势指了指珠帘之内,意思是,皇帝正在与娘娘用膳,此时万不能打扰,清萍点了点头,可是苍白的脸上却依然有着许多惶恐不安,溪雨皱了皱眉头,她素来知道清萍是个稳重之人,若是没有十分着急的事情是断然不会如此的。
溪雨握住了清萍的一只胳膊,示意她随自己来,然而双腿刚刚迈出去一步,就听见里面传来主子娘娘的声音。
“溪雨,是有人来吗?”
溪雨闻言不得不停住脚步,回身恭道:“禀娘娘是青萍来了。”
“让她进来。”
“是!”
青萍进来的时候,连头都不敢抬起,她来到玉榻之外三步,噗通一声便跪在地上:“奴婢叩见皇上,叩见娘娘。”
“怎么了?脸色这样难看。”烈明艳放下手中碗筷,拿出一张娟制的帕子轻轻抹了一下嘴角,疑惑道:“出什么事了。”
青萍闻言,似是越加惶恐,整个人更是以五体投地的姿势跪趴在地上,颤声道:“奴婢罪该万死,罪该万死……娘娘,您的那尊朗月壶,它,它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