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扉间想要向扉错伸出手带她回家,扉错却看起来已经发泄够了,收起慑人的红瞳,一双沉静的黑眸如渊如狱,陡然间如同新添了几分致命的吸引力。肚腹凸起,身材走形的少女先一步向他伸出手,回头最后看了一眼柱间与斑的石像,沙哑的声音交代的事情一如既往地重点清晰:“走吧,去办理入籍。你带了兵粮丸么?我饿了。”
“大嫂做了饭,让我叫你回家吃饭。你的东西她已经让人搬到家里了,你要是不愿意住在我那边,她那里已经打扫出了客房。”卡壳,突然不知道说什么,僵硬地转移话题,“纲手很喜欢你送的招财猫,她说长得和绳树一样呆。”
“天已经黑了。”扉错接受了他蹩脚的解释,状似无谓地感叹道,这次她的眼神已经灵动多了,恶意满满地盯着扉间,如同一只瞧见了老鼠的黑猫。
应对来自宇智波的恶意比哄一个来自宇智波的小姑娘可容易太多了,扉间一秒就切换到熟练的斗嘴模式,不假思索地回答:“所以大嫂一直在等你。”
被一句话打击为不懂事的熊孩子,专挑吃饭的时间离家出走让人担心的小不点,扉错也不恼,笑嘻嘻地突然伸脚绊了一下带着她正在瞬身的扉间,成功让扉间原地跃起转体三百六十度,相当刺激。落地还不能把她怎么样,瞪她一眼,继续赶路。
柱间说得很对,忍者的一生总是在不断失去的,他们总是要习惯的。悲伤过去之后,生活还要继续,有时甚至要说“战斗还要继续”。在这样一个白天,同时失去丈夫、兄长和父亲的化身的三个人,依然需要吃饭和睡觉,以及,活下去。
柱扉板瓦四兄弟,如今只剩下扉间一个。宇智波家的五兄弟,更是只有扉错一个遗孤。战争从来不是浪漫的染血的诗歌,而是吞噬生机碾碎生命的吃人的怪物。哪怕偶尔可以大力推动科技进步,更多时候这个残暴的怪物所凌虐过的土地,除了断壁残垣与满目疮痍,留下的只有残疾的劳力,受辱的女子,寡妇与孤儿,以及更加残破更加疮痍的人心,还有从人心中孕育出的仇恨。
柱间与斑作为世代为敌的千手与宇智波的族长,能够摒弃前嫌,放下父亲与兄弟的仇恨,放下其他更多沉甸甸血淋淋的仇恨,放下最后的弟弟最后的最坚定的嘱托,达成谅解,握手言和,终结仇恨,这需要远超普通人的意志力与宽广的胸怀。
这之后,才有了木叶,才有了和平,才有了百族来归,才有了一国一村制度,才有了新生代那些可以活到喝酒的岁数、没见过战争的天真的孩子。
守护这样的和平,是身为火影的责任。扉间从柱间手里接过一个新生的木叶,秉承大哥的遗志,照料大哥的遗产,不过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他并不具有柱间与斑那样现象级的实力,甚至连肩头扛着的这个少女,某种意义上都很可能很快就会超过他,所以他只能靠多思来弥补力量上的不足。
这会让他有些行为看起来偏颇固执不可思议,也可能会让他成为一个他人口中卑劣阴险的家伙,更要让他牺牲大把原本可以用来开发感兴趣的忍术的时间来开发震慑性武器。那又怎样?一切都是为了木叶,大哥交到他手里的木叶,那个令人崇敬的男人一生心血所汇的木叶。
火影之外,他还是个人。作为一个男人,总是要顶门立业,并善待伙伴与家人的,今天他要打开家门接纳一位新的家人了。
也许是两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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户籍科早就下班了。入籍手续是桃华临时客串科长办理的,这位大佬右手三分钟划拉出一篇申请,左手流畅地盖章,然后扉错就是千手家的人了。
新鲜出炉的千手夫妇回到家,穿过门廊与景趣,迎面就是满头黑线表情阴沉连查克拉外衣都爆出来了的那位红发碧眼的温柔夫人。这位太太掰了掰手腕,站了起来,障子门在她手里简直是纸糊的,气势汹汹地走到扛着扉错忘记放下的扉间面前,柔声细语道:“叫人吃个饭去了一天?你今年三岁吗?受死吧千手扉间!”
扉错轻盈地跳开闪避,面带微笑地旁观千手家的餐前运动,鼻子总觉得发酸。
生平第一次,有了可以称之为“家”的地方。回去了有现成的饭菜与汤羹,还有人会等着她一起吃饭,哪怕等到华灯初上,等到月上中天。
虽然这顿饭已经冷透了,饭团夹生,汤里一半是油,牛排有点过于火大以至于变成了全黑,而且小菜没放盐。也是很好吃的……真的……很、好、吃……
充分体验了一把农家乐生活的公主殿下一怔,对方看到掌心绘着的团扇,转瞬便反应过来这个陌生的青年是谁。她认识的和团扇有关的人只有一个,就是现在应该已经随着送嫁队伍回去火之国的那位,保护她的忍者大姐姐。大姐姐不是已经拒绝了她?突然出现在这里是……?
到底是自幼经过严格的教习,心底虽慌张,面上仍不露声色地扶起青年,手里动作很快地收拾东西,没事人般地嗔道:“大侄子开什么玩笑?谁让你来的?你叔叔还等我养家。背上东西,今天我们早点回去,婶婶给你弄点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