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回了内室,轻轻走向宋熠床边。
原本闭目养神的宋熠这时睁开眼,轻声唤道:“娘子。”
他口中软木不知何时被他吐掉了,这时他终于可以开口说话,第一声他就喊了“娘子”。
短短两个字,倒又被他喊出了千回百转的味道。
江慧嘉眉心精神力仍未完全收拢,方才又应付了一回金儿,这时候实在是累得厉害,便只轻应了声,道:“还要再过半个时辰才能取针。”
隐约有问宋熠能不能坚持住的意思。
宋熠闻弦歌而知雅意,立时道:“娘子,我能支撑。”
江慧嘉又道:“今日是第一日,本次施针一共要做足九日。除今日外,还有八日。”
宋熠轻声道:“娘子,无妨……”
他痛得声音都很难发出了,可他还是说“无妨”。
江慧嘉唇边微微逸出笑意,也轻声道:“好。”
接下来的八天里,江慧嘉每天都轮换着时辰给宋熠施针。
她是这样对宋熠解释的:“人体气血之运行其实是时刻都有变化的,一天十二个时辰,对应不同的脏腑经脉。我连续九日为你施针,便尤其要把握这其中微妙变化,以随时调整施针时间。”
宋熠并不是很懂,但他至少明白,江慧嘉能施展这样神乎其神的针灸之术,其中种种不易,必然是寻常大夫想都难以想象的。
万事开头难,在经受过首日疼痛的折磨后,此后几日里,宋熠对疼痛的耐受度显然就有所提高。
江慧嘉一鼓作气,为他连续行针八日。
到第九天的时候,宋熠腿骨经过这短短八天时间的疯狂长合,已经基本上愈合了。
这一日,宋熠却仍然躺在床上。
因为这几天里,江慧嘉不许他下地行走,甚至是平常会有的复健都逼着他取消了。
宋熠心中的期待已经满涨许久,到第九天,江慧嘉将要下针的时候,他失去了往日里的稳重,甚至一再追问:“娘子,本次行针过后,我果然便能站起来了?”
江慧嘉耐心地、不厌其烦地对他重复说“是的”。
然后真正开始,第九次行针。
第九次行针的时间又回到了上午,与第一次行针的时辰基本吻合。
但江慧嘉有过前八次基础,这最后一次施针与第一次施针之间,光只是熟练度就相差了十万八千里。
因此最后一次施针颇为顺利。
一个个熟悉的穴道被她逐一刺过,等到最后一针就要落入风池穴时,小院外头忽然响起一阵敲门声!
又是敲门声!
与之相伴的还有一个焦急的声音在喊:“江娘子,有客来见!”
江慧嘉充耳不闻,只是手捏银针,稳稳地将最后一针刺入!
这一次,宋熠从头到尾都是将眼睛睁开的,他似乎真的习惯了这种疼痛,
而外头的敲门声更急了,伴随着金儿着急的催促:“江娘子,十万火急,我自己推门进来啦!”
不等江慧嘉将宋熠身上的银针收起,那院门就被金儿自行打开了!
一行三四人,随之冲入小院当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