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慧嘉被宋熠如此小心对待,就算身体上还很难受,可心里却是甜蜜的。
当然,尴尬还是有。
她不敢多说旁的什么,只轻轻“嗯”了一声。
甜蜜之余,其实还是很心虚。
宋熠就坐到床边,一手拿调羹轻舀过碗里的粥,又放到唇边细细吹凉了些,这才动作轻柔地来喂江慧嘉。
江慧嘉有些不自在,上辈子常有怪病来袭,她都是痛过之后又生龙活虎地自己站起来,何曾被人这样照顾过?
这甜蜜尴尬又心虚的滋味可真是别提了。
喝了小半碗粥,江慧嘉就偏过头不肯再喝。
“一次进食,太多不好。”她心虚气短地低声说着,“三郎,我……昏睡了多久?”
其实光只从她自己身体乏力的状况,和宋熠那满脸胡茬来看,她昏睡的时间绝对不短。
否则要只是一两天,宋熠又哪里可能长出这样密密一层胡子来?
毕竟宋少年如今年纪还小,胡须生长还没有二十岁以后青年人那样旺盛的。
宋熠就将粥碗放下,忽又倾身,轻轻在江慧嘉唇边吻了吻,卷过她唇角一些残留的粥渍。
江慧嘉:“……”
我去……这是什么动作?
如果非要形容江慧嘉此时的感觉,大概就跟被雷劈后,浑身过电是差不多滋味。
天哪!一觉醒来,我家纯情好少年忽然调情功力大涨!
她被撩得脸红心跳,本来就浑身乏力,这下更是从脚趾尖到四肢百骸都酥软了。
宋熠倾身将她抱住,脸颊挨着她的脸颊。
他的短须硬硬的,扎刺在江慧嘉细嫩的脸颊上,扎得她半边脸都麻痒麻痒的。
“你昏睡了整整十七日。”宋熠低声地、缓慢地、压抑着痛楚地在江慧嘉耳边说。
江慧嘉顿时绮念飞散,惊道:“十七天那么久吗?”
宋熠抱着她的手又紧了紧,柔声道:“娘子,我如今已尝到了度日如年的滋味,你往后再不要如此了。”
江慧嘉心虚道:“好好的,我当然也不想昏。”
宋熠就又亲了亲她的脸颊,沉声自责道:“其实都怪我,是我太不心细,太过急切。娘子……对不起!”
他微微起身,墨染般的双眸深深望进江慧嘉眼中。
江慧嘉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虚弱的倒影。
他的眼睛生得太好看了,凤目微狭,眼尾斜飞,眉目微横时自然生威,眉目低敛时幽深含情。
就连他时这样定定地看过来,江慧嘉都仿佛能切身感受到他的痛苦,连带着,江慧嘉的心都疼了。
她连忙说:“是我自己太大意了,你别胡乱自责!我……我的医术你还用怀疑吗?只是体虚而已,根本算不得什么,待我好生调养几月,保管壮得能赛过……嗯,老虎!”
所以,这是自比母老虎的意思?
宋熠无奈地笑了笑,道:“娘子医术高明我从不怀疑,娘子还每日勤练五禽戏。可为何娘子就偏偏体虚至此?”
他语气是柔和的,话语中并没有咄咄逼人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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