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双手,学江慧嘉的淡定模样,微抬下巴,拖长音调,阴测测道:“江氏,我胡某人可是宋三郎的启蒙恩师,他当初进乡塾,给他上第一堂课的就是我胡德海!”
这个江慧嘉还真不知道!
她当初知道的是,起先与宋熠定亲的胡小娘子出自邻村胡秀才家。胡小娘子还是宋老太太娘家的隔房侄孙女,但她却不知,原来这个胡秀才竟还是宋熠的启蒙老师!
这个关系可就复杂了,难怪即便当初主动退过宋熠的亲,胡秀才夫妇这时都还敢上门来。
在尊师重道为大义的古代,启蒙老师的分量不可谓不大。
江慧嘉又想起来之前宋熠准备报名府试的时候还说过,要去乡塾胡老先生处拿保书的事情。
青山村并没有乡塾,在附近几个村子之间,也只有胡家村有乡塾。
这一来是因为独一村之力难开乡塾,须得几家村子联合才成;二来也是因为胡家村是大姓村,胡氏家族力量十分强大,十里八村间,就胡家村的秀才最多!胡家甚至还有一个举人在世!
宋熠的启蒙老师是眼前这个胡秀才,但他之前口中说过的那位“胡老先生”应该不会是眼前这人。
毕竟眼前的胡秀才人到中年,还够不上一个“老”字。
江慧嘉心念电转,非但不慌,脸上神色甚至连变都不变。
她“哦”了一声道:“原来当初做主退我夫君亲事的,竟是他的启蒙恩师呀。胡老师,真是失敬。”
说着话,她甚至站起身,对着胡德海福了一福。
她有底气,因为深信宋熠不论面对何人都绝不会背叛自己,所以不论胡德海怎样步步紧逼,她都毫不示弱。
胡德海被江慧嘉这突然一福,面上却是现出了一瞬间的茫然之色,之前满脸的阴沉在这时候就像是被天外神来一笔给堵住了一般,憋得有些扭曲得可笑起来。
这年头坏人太难做,对面那看起来一脸病弱相的小娘子竟不受他欺负,这可怎么办?
嘴炮拼不过,动用武力吗?
这个他也不会啊!
作为读书人,嘴炮不才是他的本行吗?
胡德海脸色一狠,深吸口气,就从袖中取出一张纸来,他逼视江慧嘉,厉声道:“江氏,不论如何,当初宋鹤轩与我家小女是有婚约的,你再牙尖嘴利,立时我便去告他悔婚再娶!你一个商户女,还想做院试案首之妻?若当真是为宋熠好,你立时便将这为妾书签了!”
说着便向身旁的胡太太使眼色。
胡太太立即上前来抓江慧嘉。
她动作飞快,饶是吴大娘后来关了院门回来,又守在了江慧嘉面前,这时候竟也有点没能反应过来。
胡太太手脚灵活,这就绕过了吴大娘,一把就将江慧嘉连胳膊带手一道抓住了。
那边吴大娘还要再来拦,胡太太尖叫一声:“亲家母!”
余氏也飞奔过来,一下子就扑到吴大娘身上。
“砰”地一声,瘦小的余氏连着身量粗大的吴大娘一齐倒地。
带得旁边桌椅反倒,茶具哐当一片。
一直旁观打酱油的周里正顿时呆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