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带隐忧道,“府学旬考,陶宏雅还能影响先生阅卷?”
陶宏雅跟宋熠比的是考试排名,可考试排名这个东西又从来不好说。倘若双方水平相差不大,阅卷之人心有偏差,偏就给一个第一,另一个降名,做学子的还能反抗不成?
这又不是有标准答案的现代选择题考试,这考经义考策论考文章,只要不太离谱,评分的事情还不是阅卷老师说了算?
正所谓文无第一便是如此了,这是一笔根本就说不清的烂帐!
谈元娘微微蹙眉道:“影响先生阅卷,陶宏雅应当无此能耐。府学又不是他家开的,每逢科考,府学的规矩也是要交叉阅卷的,因此在这一方面问题不大。”
江慧嘉想了想,道:“三郎乃是萧先生弟子,若要明目张胆给他不公,想来府学的先生也没那胆子。既然此路不通,那陶宏雅除非是在学识方面有能力绝胜,否则……”
她顿了顿,道:“否则他便只能在考题上做文章了!”
“府学旬考并非正经科举。”谈元娘点头道,“倘若有哪一个先生私下里提前泄题给陶宏雅,他的胜算自然就大了。他本是上届院试第一,即便公平竞争,也占优势!”
江慧嘉心惊道:“元娘姐姐的意思,莫非是……”
她私以为,谈元娘这样提醒,是叫她去对宋熠说,让宋熠也提前谋一个考题!
但这样的话又怎么好轻易出口?
谈元娘微微笑道:“慧娘当真极聪明,与你说话最舒坦。”
江慧嘉心里却生叹息,什么聪明啊,这种事情不是很好想吗?
可惜她想到了却宁可没想到!
最后江慧嘉跟谈元娘告辞时是这样说的:“元娘姐姐,君子坦荡荡,我是小女子,并非君子,不能为君子想。”
这其实也是变相拒绝!
她不能怂恿宋熠去做这种违背原则的事情,虽然说读了圣贤书未必就一定要做迂腐人,宋熠的表现也从来都不迂腐,但有些底限却最好不要去碰触。
否则一旦开了闸,许多事情就真的会不好控制了。
再换句话说,就算宋熠真的要为这一次赌学去做点什么,她也不能就在这里大大咧咧说给谈元娘知晓。
虽然说双方相交甚好,可毕竟还没到百无禁忌的程度。
谈元娘略惊了一下,随即笑望江慧嘉,微微点头。
江慧嘉向她谢过,很快离去。
回家以后等宋熠回来,她倒也将谈元娘今日所言与宋熠说了一遍。
宋熠先净了手,然后将江慧嘉拉到榻边,两人一起坐下。
他握住江慧嘉的手道:“娘子所虑之事,我今日并非没有想过。”
江慧嘉就笑问:“那夫君以为如何呢?”
她还能笑得灿烂,并用这样轻松的语气说话,宋熠的心情也不由得随之一阵轻松。
宋熠道:“娘子今日应对极好,须知你我能做此想,陶宏雅未必不能做此想。此事我不能动,不妄动方才真能立于不败之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