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相同,前者是外受邪寒,后者却是中阳虚寒。
一个由外而内,一个从内而起。
若诊错了病因,开错了方子,病人能病好才怪了!
吴大夫心里抖了抖,又想起先前吴易宁提过的江慧嘉的方子,那方子他也是知道的,黄芪建中汤加味,主益气温中,疏通气血,缓急止痛。
相比起吴易宁的方子,江慧嘉的方子虽不十分对症,可也比吴易宁那样南辕北辙的要好上许多!
一时间,吴大夫心中大急,竟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楼大夫已经在喊吴易宁:“易宁,你先前开的方子呢?”
又催江慧嘉:“小娘子,你的方子也拿来罢!”
江慧嘉点头,从袖中取出先前誊写的单方就要递过去。
在她看来,这楼大夫的水平的确还不错。
他虽然没有真的正确诊断出严富贵的病症,可比起先前的“寒凝腹痛”,楼大夫诊断的“虚寒腹痛”无疑是要更接近严富贵病症真相的。
因为严富贵的腹痛型钩虫病按照中医的理论来解释,是虚劳里疾之腹痛,他长期受钩虫之困,以至于中阳早衰,脾失健运,这可不就跟虚寒腹痛的一些症状相吻合么?
在没有现代大便常规等检查的情况下,楼大夫与吴大夫一时间诊不出严富贵实际上是腹痛型钩虫病也是情有可原的。
江慧嘉心中念头说来话长,实际上她动念却不过是在瞬息之间。
眼看着江慧嘉的方子已经递出来了,而楼大夫这边也伸了手来接。
吴大夫焦急再三,终于喝道:“等等!”
楼大夫手微顿,道:“怎么?”
吴大夫心念急转,他知道楼大夫为人。楼大夫话多嘴碎,但这实际上却都是因他热心而起。换句话说,楼大夫就是个急公好义的人。
他说以他的人品医德做担保,保证不袒护吴易宁,吴大夫就相信,他真能做到这一点!
吴大夫心急了,他脱口道:“这看方子的目的也不过是为判断究竟谁才是那害人的庸医,但实际上,这方子你我能看得懂,辨得明,诸位热心的叔伯兄弟,娘子郎君却未必能懂。”
楼大夫皱眉,吴大夫忙又道:“楼大夫名声医德自不必说,但易宁毕竟是千草堂的人。依我看,真要看谁是庸医,便叫这位小娘子和易宁各自再开方一副,抓了药来喂病人喝下。谁的药方能起效,便自然证明,先前病人病情加重,是谁害的了。”
这一番话说起来似有道理,可实际上都是歪理。
先后喝下的药,最后就算药效起来,不也一样说不清到底是哪个药方起的效果?
更何况,这病人是破麻袋吗?能这样随便喝药?
旁边竟然还有围观者叫好,似乎对他们而言,这样实质上的,他们能看得到的冲突变化,要比两位老大夫云里雾里地辩医理,来得有趣多了。
楼大夫面色微沉,正要反驳。
忽然,一旁沉默了许久的江慧嘉一边收回自己手中方子,一边道:“两位大夫,我这里却还有一事要说。”
她要说什么?
众人都看向她。
江慧嘉缓缓道:“两位大夫诊断病人为虚寒腹痛,我的诊断却并非如此。”(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