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试!
这是宋熠等待了太久的一场考试。
对古代的文人而言,科举不仅仅是学问的试场,更是人生征途的第一战场!
这条道路太漫长,自唐以来就有三十老明经,五十少进士的说法。说的就是在进士科的考试上,读书人能在五十岁考中进士都不算是晚。
由此可见进士有多难考。
少年秀才并不出奇,少年举人就开始出奇了,若是少年进士,那更是凤毛麟角般的存在。
别看宋熠现在在府学读书的同窗大多是年轻人,可要真等到乡试的考场上,这些年轻人能继续考下去的又能有几个?
萧谨却还给宋熠提出了一条更为大胆的道路。
他要宋熠放弃在府学的学业,直接出去游学,直至明年乡试开考!
虽然在这一届的院试中宋熠是案首,显得他学问很好,但院试的考试难度跟乡试是不可同日而语的。
这其中最重要的就是,院试并不考策论,而乡试要考策论!
简单来说,院试的考试大多只要通读四书五经,能理解其中经义就行,而乡试却要求考生不但经纶在腹,还要对经史、对时政有自己独特的看法,甚至是针砭时弊、经世致用……这难度能一样吗?
宋熠从前读书是很厉害,但在策论的写作上他仍旧是不折不扣的新手。
进入府学,正是因为府学有名师,可以直接深入地指导他如何写策论!
萧谨却要他放弃这一条已经被开拓出来的正道,去外头,以世情为师,以民生为师,以万丈红尘为师!
明明这很难,然而不知为何,这一刻宋熠却莫名地心潮澎湃起来。
哪个男儿没有一骑轻尘,游历四海五湖的梦想?
山川何其浩大,天地何其广博,若要放眼天下,又岂能拘泥于一时之地?
“娘子。”从小观山上下来,宋熠就一直沉默。直到上了马车,他才恍惚似是从种种心绪中回过神,他看着江慧嘉,凤目中幽光深溢,“老师要我出去游学,你觉得如何?”
他的声音很轻,但轻声言语中隐忍的激昂却微妙地被江慧嘉捕捉到了。
宋熠为什么要这样问?他是在征求她的意见!
就好像是在现代,男人问老婆“我要出去留学你同不同意”那样。
江慧嘉早先也并没有想到萧谨会提出要宋熠出去“游学”的事情来,萧谨刚提的时候她还觉得很好,可这时宋熠这样一问,她却控制不住地心头泛起酸来。
这一瞬间的矫情来得突然,但是好吧,她一点也不想批判自己的矫情。
“你自己也想去,不是吗?”江慧嘉微微抿唇,心里头酸得一塌糊涂,可她面上却半点不显,还笑吟吟地道,“江湖风光好,打个滚儿回来,才好知道庙堂水深浅,我瞧着甚好呢。”
宋熠面现喜色,捉了江慧嘉的手,揽她的腰道:“如此说来,娘子是愿与我同去啦?”
江慧嘉:“……”
看着宋熠年轻的、充满欢喜光彩的脸庞,忽然觉得自己是头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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