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大大咧咧地坐着,可一身贵气自然环绕,清癯的眉目间,不作而自然生雅,不怒而自然生威。
如此矛盾的气质,竟在他身上得到了浑然天成的协调。
而跟在他身旁,恭敬作陪的那个,却不是旁人,竟是国子监祭酒谢昀!
谢昀做便装打扮,穿圆领胯袍,头上也没有冠帽,只用发簪简单地束着头发。
他躬了躬身,伸手指向下头大堂中略靠后的一排位置道:“老爷,穿玄青衣袍,身旁相携女眷,生得最俊的那个便是宋熠。”
宋熠的特征其实是很明显的,在一众市井鲁男子中间,他的存在简直像是鹤立鸡群。
或许面相的俊美见仁见智,他未必就是最好看的那个,但气质上,他却的确是丰神无双,少有人能及。
围廊上,锦袍中年人微微倾身,道:“请他上来。”
他身后的随从间便走出一人,恭敬地领命下去。
戏台上,正唱到了张生离了莺莺,留居京城。
一对有情人两地分隔,情书互寄。
莺莺情丝幽幽,张生情浓又淡。
台上戏角唱腔幽婉,舞步华丽。
宋熠早悄悄握住了江慧嘉的手,并不再离分毫。
白果又看戏入了神,忍不住抹泪道:“张生为何不与莺莺成婚后再入京?非要两地分隔,岂不是叫莺莺好生受苦?”
抹了眼泪,又忍不住拿眼偷觑江慧嘉和宋熠。
正在这时,白果眼角的余光就见到一面容冷肃的黑袍人挤着窄小的座位空隙,从后头直向这边走来。
白果不由得轻轻“啊”了一声。
宋熠似有所觉,转头一看,黑袍人已经穿过了人群,几步来到几人跟前,微倾身道:“宋郎君,我家主人请你相见。”
他来得太突兀了,说话没头没脑,宋熠顿了顿,不着痕迹的暗暗皱眉道:“贵主人是?”
黑袍人转身,向着二楼围廊正对戏台那边的位置遥遥一抱拳,道:“宋郎君请看。”
宋熠转头向上看去,嚯!一眼就看到谢祭酒。
而最引人注意的是,谢祭酒站在那里,他身旁却坐着一名锦袍中年。再从谢祭酒站立的姿势来看,他竟俨然是将自己放在从属的位置!
谢祭酒遥遥地对着宋熠点头致意。
宋熠心中微惊,一边抱拳回礼,心中本欲拒绝这黑袍人,此时却不得不犹豫了片刻。
江慧嘉也回头一看,这就看到了谢祭酒与他身旁那人。
她立即放轻了声音在宋熠耳边道:“三郎放心去,我这边不妨事。”
宋熠当下道:“娘子在此等我片刻,带齐人莫要离散。”
嘱咐过了,又对黑袍人歉意道:“内人在此,在下必得多虑些许,兄台见笑了。”
黑袍人冷肃的面上有些僵硬,大约是宋熠儿女情长得太坦然,他惊奇地看了宋熠一眼,才勉强扯出一丝笑道:“宋郎君请。”
戏台上的剧情却在这时开始了反转。
张崔二人明明情意互寄,莺莺正盼张归,而这时张生却忽然对崔莺莺生出离绝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