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都是呆的。
江慧嘉又将手移到他的右下腹处,缓缓压下去,然后忽地放开。
“啊哟!”殷二郎猛地几乎弹跳起了身子,直喊,“好痛!”
“二郎!”这下,先前还责怪侍婢无理的殷夫人自己就怒瞪起了江慧嘉,并不悦道,“江……大夫,你这又是何意?”
江慧嘉道:“令郎的病状,应当是肠痈。”
殷夫人面色稍缓,道:“前头大夫也都说是肠痈,可用了药却并无成效。”
江慧嘉道:“肠痈也分许多种,有蕴热型,湿热型,还有热毒型等,若要准确治疗,当然还需更进一步详细辨症。令郎腹痛在右下腹部,敢问是一开始就痛在此处,还是一直痛在此处?”
这个问题倒将人问住了,殷夫人凑在殷二郎身边,忙催问:“二郎,是……怎样的?”
殷二郎大概都有点痛糊涂了,他又睁着眼睛茫然了片刻,才道:“好像,一开始痛的不是这里……”
江慧嘉问:“是上腹部?”
殷二郎道:“……是。”
江慧嘉又问:“大便是否不畅,此前可有暴饮暴食?”
“……”殷二郎白净的脸上陡地却生起一团涨红。
他好像这才从先前的呆愣中回过神来,便用带着不可置信的眼神看向江慧嘉。
虽然他没有说出来,但他的神情实在是太明显,明显到他脸上就跟写了字似的,在充满羞耻地对江慧嘉说:“你怎么可以问出大便……畅不畅这样的问题来?”
这种病人江慧嘉见多了,别说是在古代了,就算是在现代,被女医生问到大便怎么样的时候,也会有男病人不好意思呢。
江慧嘉也不要他直接回答,已有猜测道:“应当是大便秘结,没有错罢?此前还吃了生冷并油腻的东西?”
殷二郎脸上冒着冷汗,艰难道:“是……”
江慧嘉点点头,已经肯定了,他这其实就是急性阑尾炎,属于转移性右下腹痛,当然,中医上头叫做蕴热型肠痈。
她又问:“说是痛了将近两日,具体是哪一时开始痛发?中间用了什么药?”
说着走回到自己的诊断桌后头坐下,提起笔来,一边写医案。
殷大郎沉声道:“昨日凌晨病发,吃了几剂药。”
说着就从袖子里头掏出两张方子来。
白果接过,递给江慧嘉。
江慧嘉一看,两张方子字迹不同,明显并不是同一个人开的。
其中一张以山楂、神曲、麦芽、陈皮等药物为主,开的不过是普通的消滞汤,显然是将肠痈当成简单的饮食积滞型脘腹胀痛来治了。
药不对症,能治好才怪呢!
江慧嘉微微皱眉,这时又看另一张方子,却是一惊。
这张方子开得不如之前的复杂,用药仅短短几味而已。分别是:大黄、牡丹皮、玄明粉、桃仁、冬瓜仁。
然而,这样简单的单方,再配合其用量调配,却陡然显得精妙起来。
江慧嘉都不由得一惊,又是一赞:“好方子!”
便是要她来配,也大约是会配成这样的。
是什么人先给这殷二郎治过了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