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张单方并非无用,只是效力不够……”
西医的抗菌消炎,在中医就是清热解毒。
江慧嘉便以清热解毒为主思路,再加化瘀消痛,用金银花、蒲公英、紫花地丁、白花蛇舌草、大黄各、川楝子、丹皮各、赤芍、虎杖,又写了一张单方。
这张单方跟前头那张可以说是截然不同的,江慧嘉开了方子,在医案上记录好,又誊了一份叫刘思源抓药。
并解释道:“并不能说我的方子更高明,只是病状有变,因此用药须得更改。”
说到这里,江慧嘉脑子里又倏然转过一个念头。
先前那张消滞汤的单方就不说了,药不对症,平庸得很,可是另一张单方却很高明。
能开出那种单方的,必定不是无名之辈,而殷家,更不是寻常人家。
江慧嘉听知娴姑姑说过,开国时的勋贵,至今大多已没落,只寥寥几家越来越兴旺,这殷家就是其中之一。
他们家是有资格请太医的,那前头为殷二郎开这一张单方的,说不得就是哪一个太医!
这说明了什么?殷家人此时来枯草堂,到底是孔大奶奶在背后使力,还是其实是某一个太医荐的?
江慧嘉念头转过,心里又存了一分警惕。
那边躺着的殷二郎忽地一声高昂的痛吟,殷夫人急了,忙扑过来喊道:“二郎!”
江慧嘉忙又走到近前,只见殷二郎痛得将手紧按在腹部,整个身体都往一边蜷,脸上则是一片急白。
要不要手术这个还需考量,但眼下急救止痛倒是可以用针灸。
江慧嘉便从袖中取出针包来,殷夫人看她要用针,却是一怔道:“江神医要为我儿针灸?”
殷二郎因是侧蜷着,正将膝盖腿脚露到了外边来。江慧嘉这回也不提要患者挽裤腿,手腕轻动,接连两针已经下来。
刺的正是阑尾穴与足三里。
“啊!”殷夫人直欲惊呼。
何曾见过竟有大夫隔着衣裳为病患针灸?
江慧嘉却在这时又飞速下了一针,这一回刺的是阿是穴。
阿是穴是一个非常有趣的穴位,阿是穴又名不定穴,往往随病而定,位置并不固有。不是有经验的医生,往往并不能准备分辨阿是穴究竟在哪里。
当然,江慧嘉认穴之准,自不必说。
随着她这几针下去,殷二郎的呼痛声渐渐转小,到后来,他呼呼喘息了几声,自己就先惊讶道:“啊……不痛了?”
殷夫人又喜又讶:“江神医,我儿这是好了?”
江慧嘉摇头道:“并不是,针灸不过短暂止痛,并不能根治此症。”
顿了顿,到底还是说了出来:“肠痈之症,病若缓时,还可徐徐慢疗,然而贵府二少爷生的却是急症。此症即便用药,也极难治愈。”
她这话出来,殷夫人原本还带着些喜意的脸庞瞬间沉下,她满面紧张,一下子就紧盯住江慧嘉,恍惚似连眼睛都不敢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