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怎能如此?
他一定就是郑七娘的那个郁生!不必再有任何犹疑了!
江慧嘉的眼神宛如利刃,似在这一刻要将郁生凌迟。
他强做镇定,却终于无法再按捺,哑声开口:“七娘子如何对我念念不忘了?她……她早已入了东宫!”
刚开始他的语气还是讥讽的,然后很快他说到“她早已入了东宫”。
到这时,他的语调却是变了。简短几个字,他似乎想停留,想掩饰,然而终究无法掩饰。
他语气中尽是惶然!
江慧嘉明白了,他一定不知道郑七娘曾经为了与他继续缘分而做的那些抗争!
说不得,他心中还对曾经的未婚妻郑七娘充满了误解怨忿,以及难以舍弃的爱恨纠缠。
当然,郑七娘当年之事十分隐秘,江慧嘉要不是恰逢其会,也是不可能会知道其中纠葛的。
那么这个据说家道中落,后又被充入梨园,而后还与景安王颇有些纠缠的郁生并不知晓那些秘事,这也是在情理之中。
可是郁生他不是充入梨园的罪官之子么?
又是什么原因,会使得他竟以如此面目,于此时此刻出现在此处呢?
江慧嘉嗤地一声笑道:“世人对女子何其苛责,她若痴情守诺,便是她不分是非,不遵父母长辈之命,天真愚蠢,惹人厌烦。她若咽下苦果,又要怪她负心薄情,见利忘义。总归全是她的错,即便她一心全为某人着想呢,却不知某些人从不懂她情义,反而还要……“
说到这里,江慧嘉又住了口,只微微蹙眉。
但她越是语焉不详,才越是激起郁生满心的疑惑与惶恐,倘若她每一个字都说到实处,说不得郁生反而还要不信怀疑呢。
郁生紧紧咬着牙,仿佛从齿缝里蹦出话来:“你到底是什么意思?”顿了顿,又冷笑,“信口胡言,当我信你么?”
“你不信?”江慧嘉轻笑,“可我瞧着,你心里其实是信了的。毕竟……七娘子究竟是怎样的人,你原本应当比我更清楚明白不是么?”
说着,她顿了一顿,才又悠悠道:“你可知,当年我是因何而与七娘子相识?又为何会知晓她如此秘事?你一定想不到……”
郁生的身体便猛然动了动。
然而他胸前几大穴都被江慧嘉用银针制住,这时候身上却是没力气得很,只这般一动,他就一下子满头大汗,呼吸剧烈起伏起来。
他倏地瞪大眼,脱口低喝:“快说!”
江慧嘉心中微动,知道火候差不多要到了。
便不再卖关子,只缓声道:“当年七娘子几度癫狂,神智失离。郑家在宝庆府几番寻找名医而不得法,恰我当时因缘际会……”
话说到这里,郁生已失声惊呼出来:“什么?”
他再也克制不了情绪,终于全面崩溃。
“你说什么?你……她……”他眼睛瞪大,脸颊两边的肌肉失控地不住颤抖,数度张口,除了先前几个字,竟是再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荷荷”的声音在他喉间微微逸出,此时的郁生,哪还有先前完美容颜的半分俊气?
但他脸上原本戴着的重重面具,也终于被一揭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