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要怎么处置郁生,其实宋熠并没有太好的办法。
如果仅仅只是需要从郁生口中问到有关于他背后之人的情报,其实郁生要是不肯配合,宋熠是不吝于动刑的。
但宋熠真正想要的却不仅仅只是情报,他还看重郁生身为郁家人的价值。
郁至海当年毕竟是做到过尚书左仆射的,郁派门生当年也是遍布天下。即便后来郁家被抄,其后众多依附者或是落马,或是被降职,又或者是转投了其它派系……但其中总有漏网之鱼,又或是隐藏得极深的人物,心向旧主。
这些就是郁生的潜在价值,而这个价值,不单是宋熠看到了,郁生如今投靠的那位,也必定是看到了。
而要想利用这个价值,强逼硬迫显然不行,还需郁生自己甘愿方才是上策。
宋熠只是有一点不太明白,既然郁生的价值这样大,他背后的人又为什么竟然会将他放出来,行如此危险之事?
安安稳稳地将人放在大后方,该用的时候用,该藏的时候藏,这才是最合算的做法不是吗?
宋熠顺口便将心中疑惑说出:“此事说来,我倒着实是有些不解之处。”
江慧嘉想了一想道:“过河拆桥?”
她脑洞大开,想起从前偶尔瞄过的一些狗血剧。剧情里总会有某个家破人亡的遗孤,拿着家族最具价值的某种秘密名单,一边被人像蜜蜂逐花般追逐,一边在种种惊险追杀中伺机光复。
而这份名单就是全剧最重要的道具,其迷之魔力往往极不合理地具备有历史剧中和氏璧、武侠剧中屠龙刀般的恐怖吸引力,让世人为之疯狂……
等等,她的脑洞好像真的开太大了。
江慧嘉也没想到自己居然会在这样严肃的时刻,偏偏极其不严肃地思想跑马了起来。
大约是因为,她确实不适合长时间地深沉忧虑那一套。
前世的时候,她至少有十好几年的时间是在提着脑袋过日子,那种不断与死神赛跑的滋味都尝过了,她也没有颓废忧虑,终日惶惶。那样的日子都过来了,又还有什么是能让她害怕的呢?
江慧嘉笑了笑,微微歪头:“比如说,郁家曾秘密留下过……某份派系名单。名单上不但有派系人物名号,还有掌控他们的方法。或是某种恩情,或是某种把柄,又或者是其它?”
她的语气里带着不确定,甚至是带着调侃的。
宋熠怔了怔,煞有介事地点头道:“然后这份名单已经被郁生背后之人掌控,他既得了名单,郁生便没了价值,因此他只将郁生随意利用……”
江慧嘉在心里默默为宋熠点赞,嗯,她家宋郎果然是古代新思潮达人,瞧这脑子多灵活,她开个玩笑说上句,他便能十分像模像样地跟她接下句。
两人一起相视笑了起来,陡然间都在此时感受到了一股难得的轻松。
纵然前路艰险,如深渊茫茫,好在身旁终归有这一人相伴,生死相许,又有何惧?
笑过了,宋熠道:“娘子所言,倒也并非全无可能。可以记着,以备后来查证。至于郁从微此人,究竟应当如何处置,此时我倒有个法子。”
他的脑子的确转得极快,片刻间,不过是与江慧嘉几句闲说,此前还略有些思绪混乱之事,他霎时就全然理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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