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流照从闻梁那处了解到不少召凶控魂之术的来历用法,但因着他对这等凶术并无兴趣,所以只当做奇闻轶事记在游记之中:“但我听闻赤华魔君便是因此事获罪。”
元菲摇头:“此乃莫须有之罪。我之所以会反上天界,就是想讨回公道。”
“确实,闻梁性格诡异,尤其不喜元氏白泽,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将此法传给你父君。”
身为蚩尤坚定的拥护者,元氏白泽在蚩尤战败后便转投黄帝轩辕氏麾下,只会让闻梁心生反感。
“那先生可知,闻梁此人是否收过徒弟?”
凌流照失笑:“我与他相见已是数千年前,至少那时,并没有。”
他定睛看向元菲:“姑娘依旧不曾告知,你从何处得知炼化之法。”
元菲这才将云庭派企图利用“论道大会”炼化一事告知凌流照,也提到她想要趁势抓住幕后之人。
“为了让你重生,那人也算竭尽全力。”
谁知凌流照话音未落,元菲又一次发出声冷笑:“先生可曾想过,让我重生,与嫁祸我父君之人,许是同一位。”
虽说她与和渊包括虬祖早已想到此处,但除却他们彼此之外,元菲从未与旁人说起这般猜疑。
此刻若非听见凌流照的感叹,她也不会如此回应。
“这世上可有这样一人,怨恨你父君却对你心生怜惜。”
凌流照说着似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般,又道:“说来心系你母亲的男子在仙魔二界都不算少,光我听闻,便有数十位之多。”
对明清的怀疑折磨了她许久,总是在突然之间冒出心头。
此刻听闻凌流照如此分析,元菲竟忽地觉着松了一口气:“对啊,为着我娘亲怨恨父君,又因我是娘亲女儿而留有余地。”
“不对。”
凌流照瞬间推翻了自己的前言:“你父君身死后,你便会继任魔君。并非我看轻姑娘你,而是那人既能做出陷害你父君之事,想必就是为了能够掌控你,从而手握整个魔界生杀大权。”
身为长辈,又是骤然相见。
凌流照并不了解元菲与明清之间的点滴,因此不会像和渊那般照顾元菲情绪,只斩钉截铁道:“如今的魔界之主,当是嫌疑最大。”
他的话音未落,突然听见一声惊雷巨响。
元菲抬首,湖面之上乍起波澜,无数豆大雨滴打落其上,外间竟是下起瓢泼大雨。
不远处的西沧王宫中忽地传出尖叫,元菲将目光移至中心广场与王宫之间的漫长大道之上,只瞧见有人从高耸的宫门中飞跃而出,捂着耳朵“啊啊”叫嚷着狂奔而来。
人面豺身的图腾旗帜肆意飘扬,伴随湖面之外的狂风骤雨,与那奔跑的人影交相辉映,无端叫人生出些鸡皮疙瘩。
直到那人跑得近了,元菲方才辨出她的相貌。
虽然头发散乱无状而又面目凹陷,可她依旧认得出她额间的金色龙纹标记和内眼角下陷的双眼。
“花跃。”
虬祖随后从王宫中追出来,元菲瞬间觉得怒气满溢而出,正待上前理论,只听得凌流照开口劝道:“姑娘,勿做无用功。”
但元菲哪里还听得进去,与花跃擦肩而过,大踏步走向虬祖:“你知道童孤姐回天山了吗?”
虬祖见着她先是一愣,闻言又是一愣:“回天山?为何?”
“你说为何?!”
这副明知故问的模样直叫元菲气不打一处来:“在王宫里养着别的女人,你叫她如何自处?”
虬祖闻声长袖一挥,竟还有些不耐:“花跃如今是何模样你也看得见,我不知一个痴儿能给童孤造成什么威胁,分明是她无故生事。”
“虬祖!”
元菲气得太阳穴都在隐隐作痛:“就算是痴儿,也自有天界之人管着她,关你何事。”
虬祖亦没有好脸色把她扒拉开,走向花跃,好声劝慰:“不怕打雷,走,回家。”
谁知一转身,元菲便扬起拳头狠狠给了他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