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记要寸步不离,时时以毛巾沾了热水敷在她的额头上!”
水竹急忙应好,大夫起身,沉吟了一会儿,挥笔写下几味药材。他把写好的方子递给水竹,正欲开口说什么,大门忽然被“哐啷--”一声踹开,两人被突然的变化惊的一抖,转头望去,却见上官蝶带着一干人等不管不顾的闯了进来。
水竹脸色大变,来不及多想,赶紧拦住上官蝶前进的步子,跪在上官蝶身前道:“奴婢水竹,见过夫人,不知夫人忽然来此是有何事?”
上官蝶不慌不忙:“听说嫣儿病了,我身为驸马府的女主人,自然是要来看看的。”
水竹怎能不知上官蝶不安好心?可此时形式迫人,她只能咬牙道:“小姐此时正昏睡不醒,奴婢已找了大夫看过,夫人万金之躯,不敢过多劳烦夫人,夫人既已看过,那奴婢送夫人回去?”
“大胆!”不待上官蝶开口,她身后一罗裙婢子忽然站出来大声斥责水竹。这婢子正是刚刚跟踪水竹,然后又匆匆回驸马府通风报信那人,她眉眼上挑,极尽轻蔑与高傲之意:“你不过一奴才罢了,怎敢这么对夫人讲话?夫人要做什么,难道还得经过你同意不成?!”
水竹垂眸低头,咬唇道:“奴婢不敢!”
上官蝶这才淡淡开口,语气里不怒自威:“起来,让开!”
水竹踌躇良久,那婢子看不过眼,抬腿狠狠一蹬,水竹“啊”的一声,被蹬倒在地。
上官蝶看也不看蜷缩在地上的水竹,直接跨过她向司徒嫣走去。那老大夫审时度势,早就看出上官蝶来者不善,知道自己以平民百姓管不了这些大富人家的家事,识趣地站在一边一言不发,乖乖的当一个透明人。
上官蝶斜睨了一眼床上的司徒嫣,发现她真的病的昏迷不醒,冷笑一声道:“嫣儿即便是庶出,但好歹也是我驸马府的大小姐,既然病了,我驸马府可不能不管不顾。”说着,眼角瞥了一眼旁边战战兢兢的老大夫:“一个不知底细的江湖郎中怎么配给我驸马府的大小姐看病?来人,把我们的大小姐送到我的别院,我亲自找‘好大夫’为她治疗!”
几个下人恭恭敬敬地应了声“是”,然后纷纷绕过水竹去抬床上兀自昏迷不醒的司徒嫣。
老大夫被人指作“庸医”,却敢怒不敢言。他只不过一介平民,如何跟这些高官富贾斗?只得暗自忍耐下去。
水竹见上官蝶想把司徒嫣带走,如何还能坐视?上官蝶要真能对司徒嫣好,除非太阳从西边升起来!司徒嫣现在病重不起,若上官蝶真想做什么,她哪里有招架之力?当下也顾不得对上官蝶的畏惧,死死拉住几个要去搬走司徒嫣的下人,慌不择言道:“劳烦夫人费心了,但小姐向来认床,如果突然换了个地方,恐怕对病情恢复不利。”
真是个垃圾理由!
上官蝶黑了脸,看也不看水竹一眼,厉声吩咐道:“还不快点?!”
几个下人一惊,狠狠地摆脱水竹的拉扯,同情的看了水竹一眼,手上动作却毫不停留,直接抬起司徒嫣就出门而去。水竹目眦欲裂,刚想冲上去,其中一个下人就死死拦住水竹,不顾水竹挣扎,狠绝地阻隔了水竹上前的路。水竹眼睁睁看着上官蝶把司徒嫣带走,急的几乎要哭了出来。
直到那几个下人成功的把司徒嫣抬了出去,上官蝶才冷冷淡淡的睨了一眼水竹,嘴里不轻不重地“哼”了一声,才拢起袖子出门而去。
那下人见此,也松开了对水竹的桎梏,跟着上官蝶出去了。水竹却好似失去了全身力气,一下子跌坐道地上,面如死灰。
报信的那个罗裙婢子皮笑肉不笑的“呸”了一声,嘴里清清楚楚地吐出两个字:“贱人!”
这个婢子是与水竹同一时间入驸马府的,但她一直见水竹不顺眼,之前水竹在司徒冰手下过的那么辛苦,这婢子有一大半的功劳。水竹被司徒嫣救下后,她连带的看司徒嫣也很不顺眼,这次狠狠摆了水竹和司徒嫣一道,又在上官蝶面前立了一功,心里别提有多得意了。可是此时见水竹目光呆滞,毫无反应,那婢子似也觉得有些无趣,冷冷哼了一声便追着上官蝶而去了。
一系列的惊变吓呆了老大夫,此时见众人皆已离开,他动动唇似乎想说些什么,但看到水竹面色苍白的样子,终究还是什么话都没说,默默的收拾好自己的东西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