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偏头,随从的小厮马上走上前来,从衣襟里摸出一张银票。上官蝶见了,简直心花怒放,正要伸手去接,不想那小厮哼了一声,居然把手一松,银票马上飘到了地上。
“你!”上官蝶一手还凌空僵在那里,顿时气得涨红了脸。
那小厮却说:“哎呦,长公主,真是对不住,我手滑了。”
“你分明是故意的!”上官蝶吼道。
“小的真心冤枉。”那小厮一脸苦相,可眼睛里却带着笑意。
他是来之前听了司徒嫣的吩咐,打算给上官蝶一个小小的难堪。白千墨见了,马上猜到是嫣儿搞的鬼。那个丫头,真是鬼精灵。想到此处,他不由无奈地一笑,对那小厮说:“迎娶侧王妃要紧,你不要惹是生非。”
以后整治司徒玄凌和上官蝶的机会多得是,他并不急于一时。
小厮听了他的话,向上官蝶道了歉,不再与她纠缠。既然已经给了银票,他们也就正大光明到内堂去接新人上花轿了。
见他们进了门,上官蝶低头见银票还落在地上。有心去捡起来,又觉得失了身份。
她一回头,看到自家奴才都傻乎乎站在那里看热闹,气急败坏地说:“你们发什么愣,还不滚过来,帮我把银票拿回去!”
几个丫鬟小厮听了,忙过来把银票捡起来递给她。她拿在手中,目光贪婪地数了一遍,这才满意地也回了内堂。
司徒星在驸马府实在没什么地位,一个人等着新郎来接,身边就连个陪伴的丫头都没有。
她的小房间里安静极了,外头一片树叶落地都能听见,更何况一连串的杂沓的脚步声?她几乎是竖起耳朵听着,明知道这就是白千墨要来了,所以心跳的越来越快,简直要从嗓子眼儿里蹦出来。
白千墨进了屋,看到坐在旧炕席上的星儿,虽然是一身红衣,但衣料粗糙,那红盖头上连个绣花都没有,足见司徒玄凌与上官蝶的苛刻。
星儿身子小小的,缩着坐在那里,跟个没长大的孩子似的,看了让人心疼。再加上这是嫣儿的亲妹妹,白千墨更是生了怜惜之情,温和地说道:“星儿,你姐姐叫我来接你回家。”
听到他温润低沉的嗓音,司徒星心里顿时一甜。但又听他提到姐姐,却是另一种五味杂陈,说不上是甜还是酸。
新娘子不能说话,白千墨也不等她回答,只按照规矩,走过去把她拦腰一抱,轻轻巧巧就抱起她出了门。
路上又遇上司徒玄凌夫妇。
司徒玄凌假惺惺地说道:“星儿是我最小的女儿,年纪尚小,还望摄政王多多照顾她。”
白千墨冷哼一声,“那是自然。”
上官蝶却说:“驸马你操什么心?摄政王都能在皇宫里强暴了星儿,足见他对星儿是多么喜欢,怎么会不好好照顾她呢?”又向着白千墨问,“摄政王,你说我说得对不对呢?”
白千墨待要回敬两句,却觉得怀里的司徒星正瑟瑟发抖。她听上官蝶提起强暴的事,那天的情景又回放在脑子里,整个人忽冷忽热。她难过地扯了扯白千墨的衣袖,他顿时明白了她是催他快走。于是也不再理会上官蝶,只抱着星儿大步流星地去了。
司徒星离开了驸马府,被白千墨妥帖地抱进了轿子里。
队伍吹打着又出发,这次的目的地是摄政王府。
司徒星知道,自己终于离开了那个人间地狱似的地方,可以开始新的生活了。
这一路上,她无比好奇,几次都想掀开轿帘向外看看,但是碍着新嫁娘的身份,到底没好意思那么做。快到摄政王府的时候,她实在想知道自己到底要住到一个什么地方去,所以悄悄把轿帘扯开一条缝,用一只眼睛向外瞧。
这一瞧不要紧,她又看到了那日的噩梦。
驸马府外挺着许多马车和轿子,想来都是贺喜的人。大门口的红遍额上系着飘扬的红绸绣球,就连门口两个大石头狮子都穿上了红衣,门上还贴了大红的喜联,烫金纸写出“天作之合”几个大字,处处洋溢着欢喜热闹。
但司徒星的目光,却是被门口一个不停抽搐挣扎的老男人吸引了。
那些画面她不愿想起,但是又不得不想起。
因为这个老家伙不是别人,正是当天非礼了她的那个老太监!
他是怎么脱了她的衣服,怎么用他那恶心的大手摸遍了她全身,怎么把那该是的木棍……那些事她不能想,却又挡不住它们涌进自己的脑子里。
司徒星头部突然一阵剧痛,疯了一样“啊”了一声,竟然双手抱头,自己跳下轿子,一个踉跄便跌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