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头,不要再动手了。”李师师却忽然说道:“绿林盟高手如云,岂是你们几个能应付的,再者王总盟主既已亲临,便必然已是做了周全准备,你们再做什么都是徒劳,你们就只回房去,没有我的吩咐,不得踏出房门半步。”
那张头却仍是有些犹豫,便道:“我等受人所托,在此照看姑娘,岂能让姑娘落入他人手中,今日出了这个岔子,我等丢了性命事小,姑娘又如何向人交待?”
李师师轻声一笑,却道:“张头的好意,我心领了,王总盟主侠名远播,世人皆知,料来不会对我一个小女子如何,张头尽可放心就是。
至于那边,我也自有交待,不劳张头费心,倒是你们几个,回去后要好好想想今日之事,看好你们自己的嘴才是自保之道。”
张头神色一凛,情知今日之事要是泄漏出去,让那人知道了,自己这些人无论如何都是必死无疑,不过谅她李师师自己也不敢将此事说出去,否则她也是死路一条,只要李师师自己不说,我们就全当今日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
张头打定主意,便向手下兄弟使个眼色,几人扶起倒在地上的人便向堂外走去。
杨雄、石秀得了王伦示意,也就不再阻拦,但仍是随后跟着,眼见着张头等人都进了一间大屋,自有影密卫的人看管,杨雄、石秀才转身回来。
王伦
却饶有兴趣地看着李师师,心中也不由觉得这李师师果真不是个简单之人,在这许多强人面前仍是一副云淡风清的模样,这份气度魄力倒是着实让人佩服。
李师师对王伦的目光毫不在意,仍是微笑着道:“王总盟主来小女子家中作客,可否为小女子引见一下诸位尊客。”
王伦一笑,为李师师一一引见柴进等人,李师师也是一一见礼,毫无羞怯之色,便是见了李逵这般凶神恶煞,也是神色如常。
等介绍到小舞时,李师师更是拉着小舞的手,亲热地道:“妹妹这身男装,真是俊俏得很。”
小舞竟是难得的脸红了一下,待等到了燕青之时,李师师却是目光如凝,只在燕青面上不曾挪动,燕青是何等机灵乖巧之人,当即也以目回视李师师,二人四目相对,竟是良久。
李逵在一旁看得不耐烦,哼哼叽叽地道:“真是王八瞅绿豆,对了眼儿了。”
李师师却根本不理会李逵的粗鲁,只向燕青问道:“敢问燕青兄弟今年贵庚几何?”
燕青道:“虚度二十一个春秋。”
李师师呀了一声,笑道:“那便是弟弟了!”
燕青道:“敢问姐姐芳龄?”
李师师叹道:“长了弟弟三度梅开。”
小虎挠了挠脑袋,问小舞道:“他俩说的是啥意思?”
小舞拍了一下小虎的大头,骂道:“笨蛋,这你都听不出来,李师师比燕青大了三岁。”
小虎哦了一声,说
道:“女大三,抱金砖啊。”
李师师却忽地转过头来,竟是向着小虎一笑,直把小虎弄了个莫名其妙,又见李师师笑得实在太美,一张小黑脸不由立时变得通红。
李师师与众人见礼已毕,便命侍女传上酒宴,请王伦等人入席,王伦等人自然也不怕李师师会做什么手脚,当下欣然落座。
随即酒菜布上,李师师与王伦等人边吃边谈,落落大方,毫无拘泥之态,更是频频劝酒,对于王伦等人的回敬也是从不推托,无不是酒到杯干。
几巡酒过后,李师师便站起身来,举杯向王伦等人敬酒,又道:“王总盟主大驾光临,想来应该不只是为了见我李师师吧,小女子也虽自信尚有几分颜色,但王总盟主是做大事之人,自是不会将我这等俗脂庸粉放在眼里。”
王伦笑道:“师师姑娘太嫌了,姑娘若是俗脂庸粉,那我等便只能是酒囊饭袋了。”
柴进也笑道:“师师姑娘是冰雪聪明之人,不防猜猜我等此行何意。”
李师师轻轻抿了一口酒,慢声说道:“王总盟主,柴大官人皆是人中龙凤,我虽然身陷在这黄金软窟之中,但也听闻过江湖上的不尽传说,都说绿林梁山屡挫王师,连败童贯、高俅数路朝廷大军,如今更是称霸太行山东,占据一方。
在这汴梁城内,又有谁人不知王总盟主和柴大官人的威名,便是当今圣上,也要将山东绿林的名字刻
在睿思殿的屏风之上,日夜苦思消解之道,费心劳神不知几何。”